除夕夜,宫墙之内一片安静,郑荆楚换了常服,阿瑶怕她身体受不住,给她披了一件最厚实的大氅。
“皇上,虽说是除夕夜,可宫外毕竟危险,要不还是带一队人吧。”
难得是这个举家欢庆的热闹日子,处在深宫之中,亲人都不在了,想与之团聚之人也离京,阿瑶自然体谅皇上的孤单,可是毕竟是出宫,形单影只的怎么行?
“有暗卫跟着,足够了。”郑荆楚裹紧大氅,去御马监牵了匹马,“原本别人认不出我来的,带着一队人,想认不出都难。”
阿瑶倔不过,只得随她去。
两个人牵着马走在宫外的路上,街道上有孩童在玩闹,手里拿着烟花,头顶时不时的有烟花绽放,天上又纷纷扬扬的落下大雪,两个人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又到了魏府门前。
门紧锁着,门庭寥落寂静,门口的石狮子也显的凝重,郑荆楚把马拴在门口的书上,手在石狮子嘴巴里摸索了下,从里面拿出一把钥匙。
“皇上,你怎么知道……”
“魏行忘性大,什么东西放在他那里过不久都会丢,所以他出门很喜欢把钥匙藏在门口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这样就不会丢钥匙了。”
她和他们在小院住了些时日,魏行性格单纯耿直,想什么做什么都表现在脸上,最是容易猜不过。
郑荆楚拿着钥匙打开门,门里落了厚厚的一层雪,人刚走不过半月有余,庭院已经快被大雪淹没了。
许多东西都还留在庭院没有带走,带走的也不过是魏九思最爱的书和一些傍身的银两。
郑荆楚踏雪进了后院,库房里,她送给他的那尊大珊瑚还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砚台却不在了。
阿瑶说的没错,魏九思爱笔墨纸砚,大珊瑚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一棵长相花里胡哨的树罢了。
只是这么明目张胆的放在库房里,锁只上一把,也不怕家中遭贼。
“回去派两个人守在院子里,每天清扫,莫要让人知道这里不住人了。”
“是。”
皇上这是还念着先生能回来呢。
离开魏府的时候,经过街巷,正好碰到街口的酒馆还没有关门,里面热腾腾的冒着热气,一盏烛灯着凉了整个小酒馆,门口还挂上了两个红彤彤的灯笼。
“去,喝口热酒。”
两个人走进酒馆,酒馆老板是和中年男子,看到这个时候来了客人,忙招呼着。
“二位客官请进。想喝点什么?”
“把你们这里最好的酒热一热端上来。”
“得嘞。”
老板利索的去端酒,连带着温酒的小炉子放在了桌面上,小小的火焰舔着酒盅的下方,阿瑶给郑荆楚倒满了一杯热酒。
郑荆楚喝了一口,又热又辣。
在宫里喝琼浆佳酿喝多了,竟然有些喝不惯外面的烈酒了。
这酒回味悠长,进了腹中,还是热腾腾的。
喝了几杯。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渐停了,眼看着快过子时,郑荆楚起身,阿瑶留下了一锭银子,老板见了,忙要给她们找钱。
“不必找了。”
大过年的,老板也不容易。
两个人出了酒馆,门外正是热闹的时候,大雪落满地,天上的烟花炸开,正正好好是子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