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有心了,也便就只有你还记挂着皇祖母。”太后将参茶收下,“瞧着小九近日显瘦了不少,府中碳火可足?莫要冻着了才好。”
“皇祖母放心,儿臣府中的碳火足够,倒是皇祖母,这宫中应当烧的热些才是。”
祖孙俩闲聊了半天,郑荆楚才道。
“前几日六嫂还同我说皇祖母食欲不振,托了家中在北边的远亲找了些绝好的药材,说是过两日亲自给皇祖母送过来。”
“六皇子妃孝心哀家亦是都瞧在眼里,这几个孙熄,也便数她最有孝心。”
郑荆楚旁敲侧击打听了半天,也瞧得出来太后对兄长和嫂嫂心中还是满意的。
如今郑闻止如此得势,势必顾及不到太后,此时便是他们拉拢太后的最好时机。
毕竟以太后的身子,哪怕皇上宾天,她怕也能健硕的活到八十岁不止。
新帝即位,损失没有皇上留下的传位诏书,太后的态度如何,便十分重要了。
在宫中的线人一直盯着皇上,到如今他还有没写下传位诏书,想必也是怕写出来被有心之人利用。
他一日不离世,怕是一日都不准备写下传位诏书。
皇上对自己的皇位金贵十分,定是不肯轻易放手送人的。
这便是他们能依仗的地方。
朝局艰难,局势多变,如今唯有以不变应万变。
离开慈宁宫之后,郑荆楚的脸色才逐渐落了下来。
她越来越讨厌这个看似华丽实则冷酷的深宫,这里已然没有她能够眷恋的任何东西,如今她只想把这皇宫中的人全部都推翻。
他们要想得到绝对的自由,就要把这天下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这个世道,只有总拥有绝对的权力,才能够保护自己想要保护之人。
“阿瑶,素云嬷嬷最近可还好?”
“皇上心中有愧,重新休整了长秀宫,如今素云嬷嬷就住在长秀宫中,奴婢已经打点过了,嬷嬷的生活起居都有人照看,不必担忧。”
“方才的参茶,多备几分给嬷嬷送过去。”
如今嬷嬷应当是这宫中唯一一个还记挂母妃之人吧。
出了皇宫之后,郑荆楚重新回到年三十的热闹之中,马车刚刚到府门口,从自家庭院里就跑出来几个人。
“表姐,这大年三十的你不在府中待着,又跑到哪里去了?”
扶箬上前,将郑荆楚从马车上拉下来。
“我们这都来拜年了,你府中的对联还没贴完。”
“今年就不贴了。”母妃薨逝,总得有个人记着她才是。
“六表哥也说不贴来着。”扶箬自言自语的说道,“今年是六表哥成家,咱们年夜饭在六表哥府中吃怎么样?”
郑荆楚点点头。
“等过了晌午的吧,我还有些东西没有整理完。”
“妥。”
扶箬痛快答应,倒是白一池站在旁边始终没说话。
“你们两个先去别处拜年,晚些时候兄长府中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