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宸漆黑的眼中闪烁着冷意:“我身体好,不用涂药。”
“我看看。”白浔伸手就去解他的睡衣纽扣,她只是简单将他当作病号看,毕竟他是为她受伤。
霍景宸伸手去阻止,语气中有几分慌乱,“白浔,你能不能矜持一点!”
“你知道伤口感染的话,有多麻烦吗?听话!”白浔见到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心中也升起不悦。
如果不是因为他救她,她现在也不用亏欠他,他自己不爱惜自己身体,难道非要恶化才甘心?
现在说的好像是她闲着没事来骚扰他一样。
霍景宸听她呵斥的声音,他深吸一口气,扭头不去看她,白浔这才继续解开他几颗扣子,露出包裹了纱布的肩头。
她一层层揭开纱布,看到他伤口时,因为上了药,现在已经好了很多。
她重新给他换了药和新纱布,这才帮他穿上衣服,然后才说道:“你现在要多走走,促进伤口恢复。”
“不想动,疼。”霍景宸觉得自己脸发烫,不知不觉间,他语气也软了许多。
白浔闻言,嫌弃地瞄了他一眼,道:“你伤得又不是腿,别装,快起来走一走。”
霍景宸这才勉强坐直身体,他心中有了个想法,淡淡道:“要我走的话也可以,我是因为你去不了学校的,你成绩那么好,而我是倒数第一,你这些天就来给我补课吧。”
“好。”白浔松了一口气,只是这样一个要求,并不过分。
霍景宸站起身,他穿着宽松的睡衣,却遮挡不住那健硕的上半身,白浔看他现在没有以前那样讨厌自己了,这才带他在庭院中走走。
庭院中,太阳还未曾落下,万簇霞光,白浔一袭长长的白裙倒映着淡金色的流光,一张小脸精致动人。
霍景宸的目光一时有些移不开了。
白浔似是察觉到他痴愣的目光,她回首看向他,只见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将头发梳起来,而是自然散落下来,没有了几分邪肆,反而多了几分少年气。
她突然想到,霍容渊二十岁时,是不是也是这样一个少年气十足的大男孩呢?
想到霍容渊,她嘴角不自觉地翘起来,她很遗憾自己从前没有在霍容渊身边,但今后,她会以霍太太的身份,见证她们每一个瞬间。
霍景宸看她虽然笑得和静,眼神却没有落在自己脸上,他不由呼吸一滞,现在她心中,想的是叔叔吧?
他蓦地转过头,暴躁地踹了一脚藤椅,气愤道:“我不要你在这,滚!”
恐怕没人会理解他现在这种自责又心痛的感觉。
白浔也理解不了,她不明白,上一秒,他还好好的,下一秒就大发雷霆,真是被家中宠坏的小孩!
她平静地盯着他,谆谆教导:“霍景宸,你已经是个大人了,还要这样幼稚到什么时候?等到大学毕业,你也要选择继承事业啊……”
“继承事业?”霍景宸讥讽一笑。
这种话,从前还从未有人跟霍景宸说过,他自幼丧母,幼年又丧父,奶奶虽然宠溺他,但是真正当成继承人来严格培养的却是二叔三叔。
爷爷甚至给他留了一个家族基金,让他每个月可以领五百万零花钱,将他后半生安置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