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太后也不要人帮忙,自个儿拿过药碗,端到嘴边,不知想到什么,问道:“我说这位郎中,你可是打了保票,若三剂药下去,老身不能活蹦乱跳,便能砍你的头,你可小心些!”
齐子山嘿嘿笑了两声,也不敢搭腔。
萧太后是个干脆人,捧着药碗一饮而尽,随后叹道:“真苦!”
“良药苦口利于病,那真珠母丸倒是不苦,再吃几回,老太后您话都说不出来了。”齐子山明显憋不住开了口。
“齐大夫,有没有人说过你聒噪?”萧太后问了一句,闭了闭眼睛,似乎想要养养神。
岳如饴使劲忍着笑,倒是承福郡主凑过来,小声问道:“如娘,齐大夫以前也这般?”
岳如饴点头,倒瞧见齐大夫脸红起来。
好一会后,齐大夫又道:“若是太后方便,容小民替您再把一把脉。”
“来吧!”萧太后说了一句。
立刻有人送来脉枕,又在太后手腕上搭了丝帕,齐子山上前,跪在了脚踏上,低头听脉。
“怎么样啊?”萧太后等了片刻,问。
“太后脉相平和,已然无事了,不过这几日尽量静卧,莫要到外头吹风。”齐子山道。
“谁说我能活蹦乱跳?”萧太后笑了一声。
“那个……”齐子山居然摸了摸自己脖子,笑道:“在屋里走走,还是成的。”
“你这医术是跟谁学来?”萧太后睁开眼,看着已然退到后头的齐子山。
齐子山回道:“小民认的师傅可就杂了,但凡有些本事的,我都跟在他后头请教,说来无门无派,我这也算是……天赋异禀吧!”
“扑哧”一声,太后竟被齐子山逗得乐起来。
“就你这样的,什么话信口便来,还一脸桀骜不驯,若在太医院,用不着三天,便能被人扫地出门。”萧太后拿手点了点齐子山。
“那太医院都是庸医,跑宫里来骗俸禄的,小民才不想跟他们同流合污,”齐子山不屑道,话说到此,他又拱了拱手:“启禀太后,您若无事,小民这就想回去了。”
“齐大夫急什么呀,再留几日,等我皇祖母好全了。”承福郡主立马拦道。
“这个……”齐子山说了一句:“还请太后开恩,容小民回去看看,听说今日有人要抄了岳府,小民虽是借居在那,不过藏了不少好药,可别叫那帮强人给刮走了。”
“此话怎讲?”萧太后一脸诧异。
岳如饴也没想到,齐子山居然把话题引到了岳府。
此时见齐子山朝她递眼色,岳如饴索性走过来,跪下道:“回禀太后,江国舅前几日诬告我爹爹与原归州节度使魏铴一块谋逆,江国舅还放出风声,今日便要斩了我爹爹,只因太后玉体欠安,圣上为免冲撞到您,才未下旨,可江国舅心中不服,这回想出一计,说什么要到岳府里搜查。”
“岂有此理,又是江显!”萧太后眉头皱了皱,似乎有些怒了。
“怎么跪在这儿,赶紧起来!”许夫人走进来,经过岳如饴身边时,伸手在她后背上拍了一下。
岳如饴立时起身,知道许夫人是不许她说了。
“齐大夫想回去看看,许宫令,便派人跟他走一趟,回头再将人带进宫,还有,外面发生什么事,打听过后,向我禀告。”萧太后吩咐。
“谢太后娘娘!”齐大夫一时高兴,干脆作了一个长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