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兄把如娘带来的。”承福郡主抢着回道。
许夫人打量岳如饴片刻,道:“外头的事,宫里多少知道一些,不过今日你也瞧见了,这会儿顾不上别的。”
明白许夫人是指岳震的事,岳如饴低头回应:“夫人,奴家听说,太后欠安,并不敢拿小事烦扰,方才郡主说到太后的病时,都哭了出来,奴家不放心,过来陪郡主一会儿。”
许夫人神情变了变,到底叹出来:“太后要强了一辈子,却未想今日,会被这一场病搓磨成这般。”
承福郡主从后面拉了拉岳如饴衣裳。
岳如饴会意,便也不犹豫了:“夫人,家严有位当大夫的朋友,虽没什么名气,可医术竟是好的,可否让他过来一试?”
许夫人直接摇头:“难得你有这心思,不过宫中规制森严,便是太后如今这般状况,也不可能从外头寻个大夫过来。”
“那位大夫的意思,竟是能治好皇祖母的病。”承福郡主也在一旁道。
“好了,”许夫人笑笑:“这会儿太后醒了,问郡主去了哪儿,郡主赶紧去吧!”
“醒了呀!”承福郡主一下叫了出来,拉上岳如饴,便要往长寿宫跑。
“圣上驾到!”近处传来一个内侍的呼号。
“奴婢恭迎圣上!”许夫人上前几步,带着众人跪到了地上。
承福郡主同岳如饴还没走多远,这会也停下,两人一起跪了。
岳如饴低着头,余光瞧见,一双龙靴停在了三尺之外。
“江太医过来怎么说?”头顶上,传了一个男人的声音,略有些沙哑。
“回圣上,江太医之言,太后需好好调理。”许夫人低头回道。
“又是调理……朕进去看看。”延德帝叹了口气,抬脚便往前走去。
岳如饴再站起时,只看得到,在众人簇拥下,一个瘦削甚至有些佝偻的背影,消失在长寿宫的宫门之内。
“如娘,圣上来了,我这会儿得过去,你且在这儿等着,一会让人领你去我的宫室。”承福郡主急匆匆说了几句,随着许夫人,疾步往长寿宫那边走。
没一时,众人都离开,岳如饴只好站在原地,等着承福郡主的宫人来接。
此时无事,岳如饴环顾了一下四周。偌大禁宫,虽是每隔十尺便站了人,却鸦雀无声。放眼望去,处处皆是亭台楼阁,奇花异草,可岳如饴无心欣赏,
有人从后面轻轻推了岳如饴一把时,岳如饴全无准备,吓得差点叫出来。
等回过头时,看到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徐邦庭,岳如饴惊愕地张大了嘴巴。
徐邦庭冲着岳如饴眨了眨眼:“刚才你跟着承福郡主从宫外进来,我便瞧见了。”
“你怎么在这儿?”岳如饴随口问了一句。
“这几日随我师父习画呢!”徐邦庭笑道。
岳如饴“嗯”了一声,并无兴致向徐邦庭打听,他的笔法是否精进,拜的哪位师父?
“为你爹爹的事在心烦?”徐邦庭问,看来什么事都瞒不住他。
岳如饴点了点头,又朝着长寿宫那边望过去。
“我可替你爹爹说了好话,他这回被冤枉得够狠。”徐邦庭道。
就为徐邦庭这一句,岳如饴心里猛的一酸,仰起头来,才没让眼泪夺眶而出。
“别哭啊,让人瞧见,还以为我欺负你。”徐邦庭左右瞧了瞧,忽然间抓住岳如饴的手腕,便往旁边走。
“你做什么?”岳如饴一惊,赶紧甩开了徐邦庭的手。
“同你说岳将军的事儿。”徐邦庭低声道。
迟疑了一下,岳如饴跟上徐邦庭,两人一块站到一株松柏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