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跑过来的赵勉回道:“别废话了,先送我屋,让齐娘子安顿了,大夫呢,赶紧去找啊!”
“齐大夫不成吗?”有人问道。
“我呸,他这会儿半条命都没了,你叫他怎么救人?”管事气得大骂一句。
“送我那屋吧,离这儿近些!”岳如饴走过来道。
看到岳如饴,赵勉先愣了愣,随后走近了些,压低声音道:“齐娘子……恐怕熬不过去了。”
岳如饴猛地抖了一下,立刻道:“我不在乎,快送过去!”
“将齐娘子抬到练武场的厢房!”不远处传来岳震的声音。
岳如饴回过头,看到岳震过来,身上还背着一位。
瞧清楚那个一身狼狈,双臂无力垂下,头也耷拉着的人,岳如饴忙上前,问道:“爹爹,齐大夫有没有事?”
“又昏过去了,你们跟我去练武场!”岳震回了一句,便背着齐子山跑远。
练武场的厢房外,这会儿围满了人。
岳如饴同阿芜趴在窗台,正往里头看着。
两名大夫站在床边,这会也不诊治了,只在那互相咬着耳朵,看着神情,已是束手无策。
岳萱坐在床边,同张氏一块,正替齐娘子擦着脸。两人忙一时,又哭一时。
“让我去瞧瞧我娘子!”厢房的门被人从外头拍了几下,是本来靠在一张圈椅上昏睡的的齐大夫突然醒来,便要往屋里闯。
“里头正瞧着……”赵勉想劝阻,却到底叹了口气。
齐子山这会儿似乎连推门的力气都没了,趴在门上,哭喊道:“娘子,我没用啊,是我害了你,你若怜我,别将我们父子丢下!”
张氏转头瞧了瞧,到底走过来,从里头把门打开。
见齐子山进来,那两名大夫互相看了一眼,朝齐子山抱歉地拱了拱手,便走了出来。
齐子山不管别人,这会儿几乎冲到床前,拉起齐娘子的手腕,替她把起了脉。
厢房里安静了片刻,随后,便响起齐大夫的哀嚎声。
岳如饴明白,这是连齐大人也回天乏术,两行泪水顿时落下,到后头,忍不住与阿芜抱头痛哭。
天快亮时,齐娘子已然装殓齐整,在齐子山的要求下,被抬回到齐家,放在院子里。。
岳萱跟着过去,在匆忙布置的灵棚里哭了一场,又给齐娘子烧过纸,这才眼睛红肿地,由张氏扶回了自个儿屋。
稍稍洗漱之后,岳萱躺到**,眯了一会儿,突然睁开眼,问道:“辉哥这会怎样了?”
“前头有婆子看着,如娘也过去了!”张氏回了一句,用手抹了一把满是泪痕的脸。
岳萱长长叹了口气,侧过身去,闭上眼睛,可脑子里尽是刚才盖棺时的,齐娘子那苍白的面容,和齐子山趴在棺边,悲痛欲绝的模样。
如此想着,岳萱再次潸然泪下。
“姑太太,还是歇一时,”张氏在旁边劝道:“将军吩咐了,齐家办丧,事咱们阖府都要去帮忙,这会儿管事正带人打扫屋子,唉,老天这是怎么了,非要欺负齐家人。”
“好端端的,怎得走了水?”岳萱哽咽道。
张氏摇了摇头,忍不住说出一句:“王大叔那头,刚才我听他说了几句,进去救的人瞧见,齐大夫是躺在地上的,这会儿他正难受着,也没法问,不过十有八九,又是有人闯进来干的!”
“是徐清?”岳萱立时闪出一个念头。
稍稍顿了片刻,张氏回道:“大家伙都这么猜,可到底没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