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天气不错,一大早,搭在东院的一处秋千架上,岳如饴抱着辉哥儿,在那儿**起了秋千。
头一回尝到飞到半空的滋味,辉哥儿开心得咯咯直笑,两只小手一个劲地挥着。
倒是站在一旁的岳萱满是担心,看到后头,忍不住叮嘱:“如娘,别飞那么高,小心啊!”
张氏从外头进来,托着一盘点心,这会儿注意到岳萱那一脸的不安,冲着正在后头推岳如饴的阿芜训了句:“阿芜,别使那么大的劲儿!”
“哦!”阿芜果然力气用小了些。
辉哥儿大概发觉后头**得没那么高了,倒不满起来:“飞……飞……”
张氏哭笑不得道:“这还是老将军在世之时,亲手替咱们姑太太做的,这一晃可有二十多年,瞧着就一代代传下去了。”
“日子过得真快啊!”岳萱也叹了口气。
“咱们将军同老将军果然是父子,”张氏打量着秋千架上的岳如饴,又有些感慨:“都是把女儿捧在心尖上的。”
岳萱眼睛闪了闪,对着岳如饴道:“如娘,别玩了,同辉哥下来歇一时吧!”
岳如饴听话地脚一点地,到底停下来,将万般不乐意的辉哥儿交给走上前的岳萱,故意抱怨道:“辉哥儿平日是种地里的吧,这一时没抱,又沉了好些!”
四下的人都笑起来,倒是辉哥儿还意犹未尽,小手指着秋千架:“要飞……”
“辉哥儿,咱们打个商量,先回屋吃点心,回头再飞成不成,这秋千就在你阿姐院儿里,跑不走的,”岳萱用帕子替辉哥儿抹了抹脸上的汗,又哄道:“来看看,嬷嬷给咱们送什么来了?”
张氏笑着上前,将手里盘子端给孩子面前。
辉哥儿眼睛一亮,立时伸出小手,便想去抓,口里嚷着:“要……”
岳如饴一脸好笑,走到辉哥儿眼前,故意在他手上轻拍了一下:“你倒是受宠,处处得人侍候,难怪琛哥儿最近越来越不服气,明明他才是咱们岳家大公子,怎得大家伙倒围着你打起了转!”
辉哥儿嘟起了小嘴,将手举到岳萱眼前,又拿眼瞅了瞅岳如饴,摆明了是要告小状。
“知道了,阿姐欺负咱们辉哥儿了,姑母便打她!”岳萱笑道,假作在岳如饴肩上拍了一把。
这下辉哥满意了,将头搭在岳萱肩上,冲着岳如饴,咧起了小嘴,一脸的小得意。
“赶紧进屋吧!”张氏看着这孩子,笑着催促了一句。
岳如饴厢房的外间,辉哥儿跪在罗汉**,小手举着块点心,在那儿津津有味地嚼着,岳萱盘腿坐在一旁,眼睛只瞧着孩子,时不时替他擦一下口水,或是洒出来的点心渣沫。
“方才我去北头拿药,听齐大夫说,齐娘子又好了些,喝药都爽利多了,齐大夫心情越发好了。”张氏说着,从怀里取出两个药瓶,走到坐在罗汉床边的岳如饴跟前,看了看她的脸。
“这都多久了,我早就没了事,还搽药啊?”岳如饴抱怨起来。
那回岳如饴肿着脸回府,把岳萱心疼得要命,哭了一场之后,赶紧请齐子山过来给她瞧,只怕她因此破了相。
齐子山配的药油,一用便十来天,岳如饴如今再闻不得那味儿了。
“不是药,是齐大夫配的茉莉膏子,说是里头搁了珍珠粉、茯苓什么的,都是上口,女孩儿用了,面儿会越来越白嫩,水色也好,”张氏笑道:“齐大夫的心意,姑娘这儿有一份,姑太太也有呢!”
“真的呀!”阿芜凑过来闻了闻,赞道:“怪不得方才便闻到香味儿。”
“我都几岁了,也用不着,将我那份给了阿芜,瞧把这孩子稀罕的。”岳萱笑道。
“姑太太那份,可是齐大夫专为您配的,她用着可就浪费了,”张氏将手里一个药瓶塞给阿芜:“齐大夫自然也想到了阿芜,这瓶是你的。”
阿芜立时高兴了,接过药瓶,转身便跑进了厢房里。
岳如饴望着阿芜那边,笑了好一会,一转过头,发现岳萱和张氏齐齐地在看她。
不过立刻,岳萱又转过头去,张氏稍显尴尬,想了半天,说了一句:“姑娘总算没留印,再用些膏子,更是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