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院角门内,一大帮看热闹的已等在那儿。除了书院的先生、杂役等等,还有不少学生,甚至岳如饴还看到了,站在人群当中的魏行知。
朝着魏行知点了点头,岳如饴无意中扫过他旁边的人,那是个虽也学生打扮,却因为高鼻深目、身姿挺拔,能教人一眼看出不同的男孩儿。岳如饴知道,他就是未来将会倾覆大齐的南平国王普勒。
不由自主的,岳如饴唇角翘了翘。还有心思想来,她这一世活得真精彩,虽是风波不断,却瞧见了不少今后的大人物,倒是比前头有意思多了。
角门内,有两个婆子拿着绳索过来,显然是要当众将岳如饴绑上。
岳如饴看了看她们,突然想到昨晚那作恶的母子俩,后头羽林军将两个带走,只怕这会儿已然平安无事了吧,毕竟刑部有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捆上,带出去!”早一步来到角门的李主事命道。
两个婆子到了岳如饴跟前,先将绳索套到了她脖子上。
“且慢!”居然有人过来拦阻。
李主事立时火了:“谁人敢放肆!”
不过等看到出声的人,李主事脸色立刻回转,笑着招呼道:“是徐公子啊!”
岳如饴也瞧过去,来的可不正是徐邦庭。
“干嘛急着走,怎不等等我!”徐邦庭说话间,瞟了岳如饴一眼。
“徐公子真会开玩笑!”李主事哈哈笑道。
徐邦庭却一本正经:“谁开玩笑了,我特意来说一声,捆一个不够!”
“你什么意思?”岳如饴一怔,觉出徐邦庭话中有话。
“刚才没听到吗?”徐邦庭看都不看岳如饴,只对着李主事道:“李大人办事还是不周全,瞧瞧这女学生都快瘦成人干儿了,就她这样,能一个人杀了陈燕娘,说出去谁信啊!”
岳如饴盯紧了徐邦庭,只怕他生出了什么坏主意。
“徐公子之意,竟是有同伙?”李主事眼睛倒亮了。
“没有证据,我敢跟你乱说吗?”徐邦庭朝着四下看了看。
李主事脸上大喜,走到徐邦庭身侧,道:“还请徐公子指教一二,本官早已听说,徐公子乃少年英才,过目不忘,博闻广识,若得徐公子查出这其中究底,竟是大功一件!”
“立大功,我还指望这案子升官发财?”徐邦庭笑得不屑。
“自是令尊面上有光,”李主事嘿嘿笑着,随即问道:“徐公子所指之人到底是谁,可还躲在书院之内,本官立刻将人抓来!”
此时岳如饴目光几乎印在徐邦庭脸上,若这会儿徐邦庭说出“元唐”的名字,她只怕会立马上去,撕了他的嘴。
“不用费李大人的力气去抓,人就在这儿呢!”徐邦庭说着,又看了看周遭的人。
人群里传来议论声,有人甚至东张西望,大概觉得别人都挺可疑。
“我一早便去了藏书楼,”徐邦庭故意拉长了音调:“如娘猜我去见了谁?”
“见过卑鄙无耻的,没见过徐公子这般,”岳如饴直接骂了起来:“不过这样就对了,那杀了人的徐清侄子若是个好的,这世上岂有天理?”
“我想通了,以后对着你,真用不着做好人,反正你也不懂。”徐邦庭脸挂得老长。
“徐公子,那人到底是谁?”李主事在旁边催促。
徐邦庭的视线,这会儿落到已然绑住岳如饴的绳索上,突然很有兴致地问了句:“绳子还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