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如饴“哎”了一声,走到了门外,发现斋长身旁,还站着一位先生
“那个……”斋长面色有些为难,支吾半天,道:“如娘,刑部两位大人说要见见你,去一趟啊?”
岳如饴听得一愣,阿芜已经出来,小心地问道:“斋长方才说……刑部的大人?”
“没事,就是让如娘去问一问,大概是陈燕娘死之前,同如娘吵嘴的事,”斋长还安慰道:“没什么大不得,一会就回来。”
阿芜:“……”
“阿芜不用担心,我这就去一趟,你去秋娘那儿说一声,我去不了马场。”岳如饴虽心里有些打鼓,却怕吓到阿芜,冲着她笑着嘱咐道。
一炷香之后,岳如饴被带到了祭堂广场西边一处廊房外。之前她已听说过,这儿被辟为刑部核查陈燕娘一案的临时衙署。
“郎中令大人,那女学生被带过来了。”将岳如饴领到祭堂的先生在外面禀报。
“进来吧。”有人在里面应了一声。
岳如饴跟着人走进廊房,不免要先观察一下四周。
廊房里头看着并不大,正中摆了公案,上面卷宗堆得老高。公案之后,正坐着一个穿着官服,面色暗黄的中年男人,旁边有张小桌,一个主簿模样的正在那儿写写画画。
桌案后之人,岳如饴没见过。不过此时窗前还站着一位,岳如饴瞧着倒是挺眼熟。他可不就是那晚跑到岳府门外,非要把岳如饴带去刑部,结果被岳家父女抢白一顿的刑部李主事。
看到这位,岳如饴心头浮起四个字——冤家路窄。
“岳震之女?”桌案后的人问了一句。
虽到猜不透这些人把自己叫过来的用意,岳如饴还是镇定地做了一个揖:“学生岳如饴。”
“放肆,”李主事走过来,先发了一通虎威,面带质问地道:“这位是刑部郎中令于大人,你连个称呼都不会叫?”
岳如饴看了李主事一眼,随后向桌案后之人重施一礼:“学生见过于大人。”
“知道为何叫你过来?”那位于大人打量着岳如饴道。
岳如饴摇了摇头:“学生不知。”
“真的不知,还在强装狡辩?”于大人冷笑了一声。
“学生愚拙,不明白大人意思,还请指点。”岳如饴不紧不慢地回道,这会儿已觉出,屋里这两人只怕不是善茬。
李主事背起手,面带倨傲地问:“你可还记得本官?”
岳如饴点了点头:“当日为了大皇子遇刺之案,李大人大晚上的,也没带驾帖,便要将学生拿到刑部。我爹爹同大人商量,还得公事公办,后头我们等了一晚,也没见驾帖送来,我一直奇怪,这便不了了之?”
“小小年纪,竟敢目无尊长,倒是岳震能教得出来的。”被岳如饴暗刺了一下的李主事,看着火气要上头了。
岳如饴索性便盯着李主事,有些人吧,你越是现出畏惧,他便越嚣张,比如面前这位“酷吏”。
“岳如饴,你好大的胆子!”片刻安静之后,那于大人猛地喝道:“有人举报,当日陈燕娘与你发生冲突,你心怀不满,暗中寻来刺客,竟是将一个女孩儿活活掐死,小小年纪,竟如此胆大包天!”
这嗓门极大,震得岳如饴耳膜嗡嗡作响。
“还不从实招来?”李主事也在旁边助威。
这二位一开口,便给人定了罪,如此审案的,岳如饴倒是头回领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