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时,吴腾被带上了堂。
岳如饴扫过去一眼,此时跪在堂下的吴腾同吴氏眉眼几分相像,身上穿着织锦缎的大襟袍,打扮得倒有几分阔气,可见这些时日,过得还挺富裕。
吴腾也看了看岳如饴,显然疑惑,这堂上竟站了个女孩儿。
“毛大人,想是徐清过来还有一会,咱们先审着?”府尹请示那位毛大人。
毛大人略点了点头,朝着府尹比了个“请”的手势。
“吴腾,今日便问你的案子,还不将冤屈诉上来,本官自会替你做主。”府尹冲着sp;吴腾道:“大人,小人的妹子被岳氏逼迫而死,至今也没个说法,还请大人做主。”
“岳如饴,你要怎么回?”府尹转头问向岳如饴。
岳如饴想了想道:“原告递了状子,总不会就这么三言两语,吴氏到底如何死的,当时是何情况,后头徐府又是如何给的说法,得让此人讲清楚吧!”
“你便告诉她!”府尹瞪了岳如饴一眼,对吴腾说了一句。
“我妹子的确被岳氏逼死,此事千真万确。”吴成又回。
岳如饴皱了皱眉头,还没来得及开口,倒是毛大人说了句:“吴腾,让你把前因后果都说一遍,你状纸上写了那么多,都记不住了?”
吴腾:“……”
岳如饴倒看向那位毛大人,她越发觉得,这毛大人或者……竟不是个糊涂的?
“前因便是岳氏恨我妹子受宠,然后便下了手,先是溺死了我外甥,后头便推我妹子跳了井。”吴腾回得依旧简短。
岳如饴只想摇头,她已然看出来,这吴腾就是个傀儡,根本搞不清状况。
“瞧岳姑娘这神情,似有话要说?”那位毛大人看一下岳如饴。
“毛大人,我这便与吴腾对质?”岳如饴索性问道。
“此乃府尹大堂,岂是你想如何,便能如何,若再放肆,直接打了出去!”府尹又开始发飙。
倒是毛大人打起了哈哈:“王大人用不着跟一个孩子置气,我倒是瞧着她有趣,这般伶牙俐齿也是少见,本官今日还真来对了!”
“谢毛大人夸奖,”岳如饴也没等府尹开口,便看向那吴腾,问他:“到这泸州府,你可住得习惯?”
众人皆是一愣,没想到岳如饴居然跟吴腾拉起了家常。
“你什么意思?”吴腾一脸警惕看着岳如饴。
岳如饴笑了笑:“吴氏跟我聊过,说她有个兄弟是读书人,说的便是你吧?”
“你……”吴腾终于懵住了。
“你也挺不容易,明年又要开科,不打算去试一试吗?”岳如饴继续问道:“若是一举中第,说不得还能在这京城置个宅院,虽说住那同盛楼倒是舒适,到底不如自个儿家。“
“你到底想说什么?”府尹不耐烦了。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同盛楼?”吴腾大吃了一惊。
“这同盛楼就在甜水巷开着,徐清是那儿一条街的房东,倒是没有亏待你。”岳如饴道:“难怪呢,你只告我姑母,倒是提都不提徐清,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个死的呢!”
“大堂之上,不得造次!”府君喝了一句。
“大人,徐清本与此事无关,这女孩儿之意,竟是非要将徐清扯进来,只怕打着什么坏主意。”吴腾这时候倒聪明起来,知道反咬一口。
“所以我刚才说得没错,你的确住在同盛楼,对吗?”岳如饴直接笑了:“也不知你心里有没有数,举试之人若做那堂上诬告之事,便是你文章写得再好,人品低劣,也是做不得官的。”
“大人,小的绝无诬告,正是岳氏害死我妹妹,且徐清是我妹夫,我在这京城无亲无靠,请他寻个地方住一下,又能如何?”吴腾嗓门大了起来,不过瞧着神色,多少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