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真认识这么一位,”齐子山倒是回得痛快:“我这便将人找来,那位虽然屡试不第,却写了笔好文章,这事定能替你办好。”
两天之后,齐子山来到了岳萱的西院。
岳如饴正站在厢房窗后,看到齐子山过来了,从厢房里头冲他招了招手。
齐子山稍一点头,也不进去,只站在院里问道:“姑太太今日可好些了?”
岳如饴回过头,此时岳萱靠坐在床头,正皱着眉头,自己端着一碗苦药在喝。
听到齐子山的声音,岳萱一转头,手里的药差些洒了,幸亏被张氏一把抓住。
岳如饴忙过去帮忙,张氏看着岳萱把药喝完,顺手朝她嘴里塞了个蜜饯,这才冲外头道:“齐大夫费心,姑太太这会儿能坐起来了,精神头也还好。”
“既然这样,我便走了,我把方子调了调,如娘过来拿一下。”齐大夫又说了一句。
“知道了!”岳如饴应了一声,走到床边,对岳萱道:“姑母歇着,我取了方子便过来。”
“这药得喝多久,”岳萱神色依旧惨淡,看了岳如饴片刻,才似乎反应过来,说了一句:“我如今没事儿了,如娘不用老在这守着,赶紧回书院,到底是课业重要。”
“我正想偷些懒,姑母何苦来催我!”岳如饴歪着头笑道:“我不是给您瞧了宫里的帖子吗,就凭那纸,我随时都能回去,可我……就是不想。”
岳萱张了张嘴,随后叹了口气。
“我这就过去,别让齐大夫等急了!”岳如饴话说得轻松,转头小跑出了屋里。
西院外,齐子山背手站在盆景边,正低头欣赏着那些枝枝蔓蔓。
等岳如饴到了外头,齐子山看了她一眼,又往四下瞧瞧,随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岳如饴:“我昨晚找吴世友,这人早把状纸写出来,又觉得不满意,后头当着我的面重新润色,让我带过来。”
岳如饴接过信封,也看过四下没人,将里面几张纸拿出来,看过之后,连连点头:“吴先生好笔墨,把我想说的都写得明白,这样的人,怎么就考不中呢?”
“四个字——恃才傲物。”齐子山一笑,随后问道:“你这是真打算去干一场?”
“当然,”岳如饴将状纸收好,笑道:“花了我一年月银写的状纸,总不能留着自己看吧!”
齐子山却瞧着岳如饴问:“上头的事……都是真的?”
岳如饴被逗笑了:“齐大人先头还说我不像小孩子,这会儿又觉得我是小孩儿,在瞎胡闹?”
看了岳如饴片刻,齐子山又问:“你真不打算同你爹爹商量?”
“我爹……”岳如饴朝着齐子山笑了笑:“他都舍不得我姑母上堂,我要说,打算去府衙会一会府尹,他能点头?”
齐子山立马点头:“还真是这样。”
岳如饴想了想,又道:“想必齐大夫也看出来了,我爹爹为人太直,不懂转弯,他带兵打仗或能所向披靡,可要应付那种玩阴谋诡计的,还真是差些道行,我觉得吧,自己还成!”
齐子山听到这里,拿手点了点岳如饴:“你倒是把你爹瞧清楚了,不过说实话,你到底还小,又是女孩儿家,若真的要放手一搏,可想过后头,这事传出去,会对你名声有碍。”
“名声有人命重要吗?”岳如饴淡定地道:“既然姓岳,我便有责任,守住这儿的每一个人,便是豁出命,我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