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人又问一句。:“郡主所为何来?”
承福郡主倒像被问住,半天之后,憋出来一句:“我到画室来瞧瞧,苏山长好没道理,怎得陈燕娘跑上来瞎逛便成,我来寻几幅画欣赏,还有人非要挡着道呢!”
岳如饴差点笑出来,她还真想看看承福郡主跟徐邦庭斗嘴,总好过当初为了取悦于他,总是战战兢兢,曲意讨好。
“既然郡主有兴致,便请进吧!”徐邦庭又说道,声音里有一丝掩不住的不耐烦。
“好呀!”承福郡主一笑,正要往前走,又回过头招呼道:“秋娘、如娘,还不快些,替我寻画儿。”
“我们……也要进去啊?”魏秋秋似乎怯场了,小声问道。
“想进都进,躲外头算怎么回事?”徐邦庭竟接了一句。
那个暂时被忘掉的陈燕娘,忽地开了口:“郡主来得巧,方才他们从阁楼上取了些画……”
“我问你了吗?”承福郡主冷冷打断陈燕娘,又上下瞧瞧她:“真是好笑,陈姑娘莫是从仪芳馆调到了藏书楼?瞧着你还挺爱费心,回头我便让人说与山长,你日后也不用去仪芳馆,换一套侍童衣裳,每日待在藏书楼就好了!”
这话酸味十足,魏秋秋直接笑了出来,倒是岳如饴心里咯噔一下。
阁楼……
“你们俩个快点!”承福郡主又回头喊了一声,明摆着拉上岳如饴和魏秋秋,是要壮胆的。
陈燕娘低头后退了一步,虽被抢白,不过瞧着,似乎没有先前那般紧张了。
岳如饴一直打量着她,猜测陈燕娘或是听出来,徐邦庭话语间对承福郡主并无多少客气,这会儿胆子便壮了。
承福郡主又瞪了陈燕娘一眼,才又抬脚进了画室。
经过陈燕娘跟前的时候,岳如饴又看了看她,觉得陈燕娘虽是有些粗壮,不过脸儿尚称得上清秀,低眉顺眼的,至少此时全无锋芒。
好像徐邦庭的那些美人里,有一两个便是这种中人之姿,乖顺讨喜的,看来他的口味倒是一以贯之。
“好大呀!”魏秋秋一进里头,便惊叹一声。
岳如饴也往四下看了看。说来藏书楼这间画室,她有耳闻。据称圣上龙潜之时,在书院就读,便常来此处,因此还留下了不少书画。画室十分宽阔,光线通透,里头摆设精致,最多的便是各种各样的卷轴,从墙边的书架,一直摆到地上。
画室中间摆了一个案台,这会儿徐邦庭就坐在画案后面,拿着笔,貌似在那儿忙着,架势摆得倒挺像。
岳如饴这会儿视线落到脚下,那儿堆着几捆卷轴,仔细看时,竟是那回在阁楼上,她帮着魏子普收拾出来的。
“徐公子总在这儿待着,不着急吗!”承福郡主在徐邦庭面前,向来脾气好得不得了,这会儿没话找话地道。
徐邦庭“嗯”了一声,眼皮子一抬,越过承福郡主,朝着岳如饴那边瞟了瞟。
承福郡主走到画案边,伸头瞧瞧,问道:“徐公子这是在画什么,我竟看不懂。”
“乱抹着玩的,你觉得像什么,便是什么。”徐邦庭这话,回得十分敷衍。
承福郡主拿起手里的帕子,捂嘴笑起来:“徐公子真是风趣,对了,我听了徐公子的话,正在学书画鉴赏,略微有些心得,这些日子搜到好几幅大家之作,回头给你送来?”
“宫里时不时派人送画儿过来,”陈燕娘插了句嘴:“也说是大家所作,公子并不全瞧得上!”
没想到陈燕娘居然反击了承福郡主一下,岳如饴不免瞧了她一眼,看来这人并不是好相与的。
“郡主抬爱,在下先谢过!”徐邦庭开了口。
徐邦庭这话,算是给了承福郡主台阶,本来承福郡主已挂下来的脸,稍微松了松。
不过,承福郡主可不是随便吃亏的,转头挤兑起了陈燕娘:“好多人都说,陈更年跟南平国走得近,只怕是嫌归州太守官太小,打算到南平国当个宰相什么的,回头会不会带上陈燕娘,听说南平国那头的人,都是吃生肉的,或是你喜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