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下了学,岳如饴跟在魏秋秋和承福郡主后头,一块儿出了讲堂。
“郡主,听说昨日皇家猎场,真真惊心动魄,您可亲眼瞧见了?”魏秋秋好奇地向承福郡主打听道。
“那是自然,我陪着皇祖母坐在一处,”承福郡主回道,随后拍拍自己胸口:“不瞒你说,我当时都吓哭了,哪想到突然出了变故,还有呢,若不是宫人们拦着,老祖宗都要亲自下去瞧了。二哥哥是我皇祖母的心肝儿,若是出了什么三长两短,可不如天塌了一般!”
“听我阿兄说,二皇子伤得有些厉害,好几日来不了书院了。”魏秋秋叹了口气。
二皇子受伤,今日成了文华书院议论的焦点。
岳如饴是从魏秋秋那儿听到的信,说是昨日申时,二皇子在圣上特意为南平国使举办的冬狩上,从一匹刚进贡来的汗血宝马上摔下,若非一个随南平国使团前来的王子挺身相救,只怕要出大事。
“这会儿二哥哥就在长寿宫躺着,皇祖母要亲自照顾,”承福郡主挽住魏秋秋手臂:“我昨儿偷听太医们议论,二哥哥是个命大的,从惊马上栽下来,连大人都末必经得住,他却逢凶化吉,日后必是会有后福。”
魏秋秋又问:“二皇子骑的那匹汗血宝马,这么厉害?”
“你是没瞧见,南平国送的那马高得吓人,我都不敢到跟前去,那马头吧,你得仰着脸儿看,倒是二哥哥起了意气,那会非要上去试试,谁想没跑一半,马就疯了。”承福郡主一边说,一边抬头。
“二皇子一向胆儿大,我爹爹就说过,二皇子天资聪颖,又肯上进,再得太后从旁辅育,日后必会文武兼备,威震天下。”魏秋秋捧了句场。
“南平国使见到我二哥哥,也是敬服不已,说他相貌英武,举止沉着,无人能及。”承福郡主说到这儿,扒在魏秋秋耳边说了句什么,引得魏秋秋大笑。
岳如饴与两人一步之隔,自然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倒是魏秋秋笑着跑过来,贴在岳如饴耳边道:“真真有趣,那南平国使居然替他们公主求亲,想嫁给二皇子呢!”
“是有趣!”岳如饴随口答道,这门亲事应该没成,她前世没听过,二皇子娶过什么异族女子,似乎他一直就没娶过亲。
“对了,那位王子到底怎么救的人?。”魏秋秋又兴致勃勃地问。
“按南平国使的说法,他们那儿大片国土皆是草原,百姓以游牧为生,家家户户都养马,竟个个都是高手,昨日那个普勒王子本来骑在二哥哥后头,瞧见势头不对,打马便跟上去,就在二哥哥快要掉下之时,普勒王子使了绝技,一脚踩了半边马鞍,一手伸向二哥哥,虽未抓到人,到底挡了一下,才算救了他一命,”承福郡主说得绘声绘色:“你要是瞧见那一幕,定会惊叹,世上竟有这般英勇之人呢!”
“上回如娘在马场救下郡主,也挺英勇的啊!”魏秋秋问道。
承福郡主回头瞧瞧岳如饴,道:“好吧,如娘也算一个,她还是女孩儿家呢,比普勒王子不差些!”
普勒……
听到这个名字,岳如饴很想长叹一声。
才几日的工夫,那些坏人一个个都出了场。所谓普勒王子,便是当年灭了大齐的南平国王。若不出意外,他将会在成年之后,夺下南平王位,随后想出各种借口,开始了对大齐不间断的侵扰,直至将李氏江山,攫取于手中。
“都在说,那个王子相貌英俊,倒像是咱们这边的人。”魏秋秋的话题跑偏了。
“何来跟咱们徐公子比!”承福郡主一下子乐起来:“圣上倒是夸赞了几句,说他英俊又不失豪气,有草原的壮阔之风,其实……就那样吧!”
“普勒王子日后要留在泸州城?”魏秋秋又问。
承福郡主“嗯”了一声:“前头那个质子是南平国王的兄弟,在咱们这儿待了十来年,说是思念家乡,所以才换成了普勒,圣上说会好好照顾他,以子侄之相待。”
“既然人家要将公主嫁过来,”魏秋秋朝承福郡主挤了挤眼:“说不得,咱们也要嫁个公主、郡主给人家,礼尚往来嘛,这样看来,莫不是南平国专为咱们郡主,送来一位青梅竹马?”
“我恼了,竟是拿我开起了玩笑!”承福郡主作不悦状,居然与魏秋秋追打了起来。
岳如饴好笑,一边将打闹到一处的女孩们拆开,一边思忖着,这普勒居然会在泸州城待过,说不得此时,这人心里便有了吞并大齐之心,可惜危险已经临近,朝中那些贵人们,居然是看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