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福郡主愣了一下,转头朝对面的御轩馆看看,口中嘟囔:“不会吧,当时若不是他画出图样,替如娘洗脱罪名,你这会儿还回不来呢!”
“所以呢,我方才说着玩儿的,”岳如饴伸了个懒腰,看着天井那边,提醒道:“先生进来了,这么久没回书院,我这功课落下不少,回头得要补了。”
“不是吧?”承福郡主大笑:“女孩儿家读什么书啊?我来文华书院就为了玩儿,难不成,咱们如娘日后还想考状元?”
“我也随了郡主,是来玩的!”魏秋秋连忙附和。
讲台那边,正走进来的先生咳了一声,大声问道:“魏秋秋,若你是来书院玩儿的,今日便出去好好玩?”
这话一传过来,魏秋秋“蹭”地一下,坐回到自己桌案后上。
待到未时下了学,岳如饴刚收拾好书箱,一抬头,发现原本总爱磨磨蹭蹭的女学生们,已然跑走了大半。
魏秋秋是性急的,这会儿过去替承福郡主收拾好书箱,转头催促岳如饴:“我们都好了,一块走吧!”
岳如饴笑道:“我要去藏书楼,寻个清静地儿背《孟子》三篇。”
“有什么好背的,”承福郡主不乐意了:“怎得刚回来,就不跟咱们一处了?”
“过几日吧,”岳如饴笑道:“方才你们也瞧见,先生看我书背不上来,瞪了好几眼,说不得明日又要抽到我,我还是小心些。”
“如今先生明摆着盯紧了如娘,就让她背书去吧,免得明日被打手心,”魏秋秋打起圆场,又道:“郡主,方才我可看到徐公子出去了,咱们再晚些,就挤不到前头了。”
承福郡主立刻起身:“今日便算了,下回如娘一定要去的!”
“知道!”岳如饴笑着点头。
岳如饴自是先回了斋舍,将竹笛揣进怀里,又让代替阿芜过来的仆妇取来食盒,从里头挑了几样魏子普喜欢的甜糕,用干净帕子整整齐齐地包好,打算一块带去。
“姑娘,姑娘!”外头忽地传来阿芜的声音。
岳如饴一怔,转头去看时,阿芜已经飞奔了进来。
“你怎得跑来了?”岳如饴惊讶地问。
“我身子已然无事,管事派人送我过来的。”阿芜回道。
“真好了?”岳如饴不放心,伸手摸了摸阿芜额头,果然不热了。
“就这么定了,”阿芜拉下岳如饴的手,转头对那仆妇道:“嬷嬷赶紧收拾一下,车还在外头等着。”
仆妇答应一声,拿过随身包袱,同岳如饴告了辞,便出了斋舍。
岳如饴急着去见人,便叮嘱阿芜:“你先在屋里歇着,我去一趟藏书楼,一会儿就回来。”
阿芜却似有话说,犹豫地跟了岳如饴几步,到底开了口:“姑娘,齐家又出事了?”
岳如饴已经踏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诧异地问:“出了何事?”
“昨晚有人闯进齐家,把齐大夫抓走了,”阿芜拧着眉头道:“北头守门的大叔听到孩子哭声,过去瞧时,齐娘子摔在床下,已然昏了过去。”
“人现在如何?”岳如饴心里一惊。
阿芜摇了摇头:“我走的时候,齐娘子还没有醒过来。”
“可知谁将齐大夫抓走的?”岳如饴又问。
“齐家邻居瞧见,是几个衙差过来,”阿芜回道:“一大早管事便去了府衙,打听到,齐大夫昨晚就被收审,罪名是强占他人宅院,诬人清誉。”
“可定案了?”岳如饴听出了意思,徐清这小人又开始作祟。
阿芜摇摇头,又道:“大夫来看过齐娘子,说她栽的不是地方,后脑勺着了地,只怕凶多吉少,姑太太已然让人将齐娘子和辉哥儿搬进她院子,大家在一处,也好照应。”
话说到这儿,阿芜眼圈便有些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