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如饴点了点头:“郭奎与马莫成当是一丘之貉。”
李显手下,可不都是一丘之貉。
“进到书院之后,可是受了不少委屈?”许夫人又问。
岳如饴低了低头:“奴家并不敢说。”
何须用她说,许夫人肯定明白,始作俑者到底何人。
许夫人似乎沉吟了片刻:“书院竹林小径的后山上,可是有个山洞?”
岳如饴心里动了动,许夫人都已经问到山洞,显然知道了些什么,自己恐怕要谨慎作答,免得引出另外的人。
“我今日问你之话,一字都不许撒谎。”许夫人盯紧了岳如饴。
岳如饴抿了抿唇,回道:“因是关系到女孩儿家的名声,奴家之前并不肯透露出去,夫人既是垂问,我必当如实禀报。”
许夫人再次坐到椅子上,又指指对面绣墩。
岳如饴稍稍放慢了动作,等思路清晰之后,坐到绣墩上,道:“那日下学,我去藏书楼查找典籍,出来之时,天已经黑了,经过竹林小径,有两个人突然出现,用布袋将奴家困住,然后带到了山上。”
“可知是何人?”许夫人问道。
岳如饴顿了一下,摇了摇头:“奴家只知道被掳进一处山洞,一群人在里头吃酒,他们对奴家言语侮辱,甚至威胁……要奴家的命,那些人还寻了一只野猫,扔到我身上取乐,奴家自来怕那种活物,当时便被吓昏了过去。”
“可记得,他们说了些什么?”许夫人问。
稍迟疑了一下,岳如饴道:“昏厥之前,我似乎听到,有人说了句——‘宣威将军之位,可就归臣了’。”
“大胆!”许夫人猛地喝了出来。
岳如饴故意抖了一下,忙道:“我只是将听来之言说出来,并无矫饰,也无实据。”
许夫人:“……”
此刻岳如饴心里是镇定的,既然有人敢讲那种话,为何她就不敢捅出来,何况是捅给……据说对大皇子嫌恶至极的萧太后。再说了,她手里还有证据呢!
停了一会之后,许夫人问道:“后来如何逃脱,有人来救你?”
“……并没有,我醒来时,洞中已然无人,之后自己下了山。”
“看到什么黑衣人了?”
“没有。”
“全是实言?”
“奴家愿以性命发誓。”说到最后一句,岳如饴紧紧地盯着许夫人。
许久之后,许夫人起身,道:“大皇子因昨晚之事,受惊不小,圣上震怒,已命刑部及各部抽员严查,你心里该有些准备,这会儿,你父亲应该被叫去了。”
“多谢夫人提醒!”岳如饴忙跟着站起,想到这事牵累到自己爹爹,心里不免生出愧疚。
马老夫人和岳萱的声音由远及近而来,许夫人往窗台那边看了看,道:“你方才所言,我都知道了,再有人问,你只需沉默。”
话说到这里,许夫人拿出手中的巾帕,轻抿了抿唇,又看了岳如饴一眼,转身往外走去。
岳如饴站在暖阁里,听着外头马老夫人与许夫人的寒喧,长长地吐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