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们迅速后退,才没有被飙起的鲜血溅了一脸。
妇人们愣在原地,许久才反应过来,慌张地捂脸大喊。
“大哥,我们这就去将此事禀报给纪管家!”有守卫战战兢兢道。
林一当即叫住了他,“给纪管家添的麻烦还不够吗?”
话里有话。
守卫们都清楚,那猥琐守卫和高个儿来主院是为的什么。
林一满脸凌厉,吓得他们不敢再说,将黑衣人的尸体和脑袋抬出去后,便再没有回来。
听到声响起身的李婆看着满地鲜血,不由得皱紧眉头。
玲琅赶紧将她搀回房间里,一阵一阵的拐杖声听得人心头发憷。
“婶子,没事了,赶紧回去歇息吧!”苏锦年提醒。
妇人们左右搀着往房间里走。
翌日天还没亮,大家伙儿就起来忙活。
李婆坐在假石边,看着在院中玩耍的稚童,脸色铁青。
见玲琅和苏锦年来,李婆猛地起身,风风火火靠近问道:“玲琅,昨夜发生大事了,对吗?”
稚童们抬头,天真地看向她们。
“李婆婆,外头风大,我们去厅里说!”玲琅道。
李婆迅速坐到了位置上,一脸愁容,“听她们说,守卫头头把贼人杀了?那贼人到底是来做什么的?这个破落院子,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劳师动众?”
“李婆婆,谁知道他是来做什么的!”玲琅笑道,“他是贼人,口中的话怎么能信的?”
李婆仍忧心忡忡,“那守卫也太心狠了,手起刀落砍人,我怕里正他们在牢里也……”
“里正他们没有犯事,最多也是关几日,不会出事的!”苏锦年道,并给玲琅使了个眼色。
玲琅点点头,“我去帮李婶她们做饭!”
说着,玲琅脚步一转,已趁无人看管主院,迅速离开这所宅子。
有刘阳森在,王棋他们深陷扬州城的牢狱之中,岂能安然无恙?
方才不过是宽慰李婆的。
玲琅脚步轻点便到了牢狱。
牢狱本该在衙门里,可自打刘阳森到了扬州城,便在知府公堂旁建了这座辉煌的刘府。待他稳固地位后,却连公堂都懒得前往,收受贿赂后随意判案。
公堂几近被废弃,衙役们大多进了刘府当守卫。牢狱也满载冤死之人的怨气。
玲琅刚打晕一个巡逻的狱卒,乔装打扮后混入牢房,就觉得浑身发冷。
鼻尖满满的都是腐烂的气味。
一个狱卒拖着一具已经发臭张蛆的尸体,骂骂咧咧往外走。
其他狱卒皆司空见惯,待在门前晒着温热的太阳。
只有她一个人点起火把往里走。
“真希望里头的人赶紧死光了,我也好去刘大人府上当个守卫!”一肥腻狱卒道,“这差事,真是没法干了!没有一点油水不说,还整日吃不饱、穿不暖。”
玲琅朝他翻了个白眼,“猪一样,当然吃不饱!”
她低低的一声并没有被任何人听到。
又或是因为,根本没有人关注她。
被关进牢房的人,除了里正王棋和他的族人之外,皆瘫在地上,心如死灰。
根本没想着出去,当然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