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斥之余,嫌弃的目光还落在御史大人身上,似是指桑骂槐。
半个时辰后,车夫归来,重新上路。
“小姐,这一路还真是千里迢迢!”绿萍伸手,替苏锦年捶着酸疼的肩背。
玲琅刚想喟叹,可一想到她越来越靠近南齐,心里越发悸动而矛盾。
李女医则早已忘却之前的事,一心满头浏览显字的《千针御诀》,更开始在自个儿那本上抄录。
殊不知,京都凤栖宫院中,一片苍凉。
宫人们虽恭恭敬敬,但也时而窃窃私语于宫婢如瓷和陆兰之间的事。
更有甚者,直接怀疑皇后就是始作俑者,但根本不敢说出口。
皇后捏着拳头,死死咬牙地看着梳妆案上的铜镜。
一身平民装束的上官黎瘫在地上又哭又喊。
“母后,不论怎么说,上官镇珏他也有责任,难道真的要将他推向储君之位?儿臣不甘心!”
皇后心疼地抚着他脸上的淤青,“历王既是你的皇弟,又是你的表弟,与咱们是血亲!若他上位,咱们才不至于死路一条!”
“母后,可贵妃本不敢作祟,自从苏锦年入宫后,事情便一浪接着一浪,不可能与他们无关!”上官黎委屈道。
皇后若有所思,终是摇了摇头,“当下不论他们是什么心思,我们必须要拉拢他们!柒紫送回的信上写道,历王和苏锦年安分守己,不敢再有异心。”
可上官黎不依不饶,“母后,可上官镇珏抓了儿臣后,还派人打了儿臣!现在装模作样将儿臣放回,指不定在想什么!与他的母妃一样,一肚子坏水!”
话音刚落,皇后凶狠地瞪了上官黎一眼,吓得他猛地一抽气。
上官黎正要说话,突然挨了重重的一记耳光。
“母后,你……”
皇后眼神一冷,“黎儿,陛下赐你该名,是希望你能时刻记挂黎民百姓,而不是让你以太子身份强抢民女,仗势欺人!曾经的事,本宫疼你、爱你,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包容你,没想到竟让你变成这副模样。”
上官黎少见她痛斥,愣在原地,什么话都说不出。
“历王和王妃大婚当日,到底是何人怂恿你前去闹事?”皇后提亮声音。
上官黎浑身一颤,“是郭语,她说只要儿臣前去,定能让百姓对上官镇珏产生猜忌,可没想到结果却是如此!”
“郭语和帮她下药的女官,都被送到了军营里!”皇后冷冷道,“郭语是个愚钝之人,做事左右不周,该死!”
上官黎不敢去看皇后眼中的寒光,
“黎儿,本宫会和陛下说,将你留在身边照顾。”皇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但你也得长长心,不要再受人指使,做出这等愚钝之事!”
上官黎听到这话,这才流出两行浊泪,“母后,黎儿知道错了!”
皇后叹了口气,只是摇头。
她怎么都没想到,设计贵妃,会两败俱伤。
陆兰死了,柒紫不在跟前,她的身边,只剩下上官黎和东宫太监管事小竹子。
但愿李女医能成功,苏锦年一出事,整个王府后院便是柒紫的天下。
“黎儿,本宫已经将东宫的太监总管招到凤栖宫。”皇后交代,“你这阵子多与他学学,稳住性命才好!”
上官黎点点头,擦掉脸上的狼狈,捋平衣襟后往外走。
皇后看着镜中的自己,粉拳越捏越紧。
良久,门外才传来通报声。
“娘娘,您要的琉璃桂花糕来了!”新来的宫婢玖年端着锦盘而来,毕恭毕敬。
皇后转身,眼里满带温柔与和蔼,“端上,虽本宫一并去养心殿探望陛下!”
“娘娘对陛下当真情真意切!”玖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