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眼里闪过一道惊慌,扭头瞪向玲琅,“都怪你,害我说了些什么?”
“这自然是好茶,是好茶!”金氏讪讪。
可钱三万对金氏的性子了如指掌。
他摇摇晃晃起身,说话间就去拿茶壶。
刚揭开白瓷茶盖,便嗅到一股喷香的茶叶味道。
“儿子,你这是什么意思?”金氏做贼心虚,赶紧过来争抢,“这是不是好茶叶,又有什么关系?”
自然是有关系。
若是这是下等茶,也就是说,他一直以来不过是金氏管制当铺的一个工具。
而金氏这么不愿意他被苏锦年医治病情,也就能说通了。
钱三万瞪大双眼,狰狞的脸色吓了金氏一跳。
金氏心头颤颤,不敢再说话。
“管家,管家!”钱三万疯狂地大喊。
“老爷,管家在药庐呢!”有丫鬟提醒。
钱三万握紧茶壶,再看向金氏,已从她脸上看到答案。
可碍于苏锦年和玲琅看热闹的姿态,他硬生生压下愤怒,道:“母亲,既然我身子不适,这些日子便不能再照料你,不如你先回尚书府,等过些日子我再将你接过来。”
金氏从他的咬牙切齿中听出端倪。
她虽然不愿放弃,可也不想惹怒钱三万。
等这阵子风头一过,她再回来掌控钱庄当铺,不也一样?
“好,那你多多歇息!”金氏敛下脾气,“若苏大小姐的药方是有用的,这五十两黄金便花得值!”
她攥紧帕子强行忍住。
“老夫人,是一百两黄金。之前的五十两只是定金。”玲琅提醒。
“什么?”金氏尖叫一声,双眼一黑便晕死过去。
“老夫人!”丫鬟们叫唤一声,赶紧来扶。
钱三万却轻描淡写道:“老夫人近些日子太过操劳,带她回尚书府吧!”
丫鬟们面面相觑,不敢动弹。
“怎么?我说的话已经没有用了吗?”钱三万皱紧蹙眉。
丫鬟们这才连声道:“奴婢遵命,奴婢遵命!”
四个丫鬟狼狈地将金氏拖了出去。
钱三万小腹剧痛,浑身体虚,体力不支跌坐在太师椅上。
“这么说来,钱财主是不打算用闹来要回那些黄金了?”玲琅嗤嗤而笑。
“不要了,不要了!”钱三万不停地擦拭额上冷汗,“自然是命要紧!”
“钱财主好度量,不过可别现在答应了,过些日子又来闹事!”苏锦年扬唇,继而从怀里又摸出一张字据。
钱三万眼睛瞪得犹如铜铃。
“这是我家小姐拟好的字据,若等会儿钱财主喝了药,缓和病情,便签了这字据。”
顿时,玲琅的眼神里充满佩服。
钱三万捏着那张薄薄的字据,上头娟秀的字迹,仿佛在一刀一刀剜向他的心口。
“好!”他攥紧字据,捧着小腹低声叫唤起来。
外头攒满了人头,却没人敢进来。
约莫大半个时辰,管家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汁进来,“老爷,药熬好了,只是……”
钱三万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滚烫的药汁往喉咙里灌。
五官陡然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