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镇珏眼神一紧,手已朝腰封摸去。
苏锦年听到声音,也不顾那野人,起身靠在上官镇珏一边。
那群乞丐一见苏锦年,当即下跪,“见过月安郡主。”
认识她,却不认识上官镇珏?
苏锦年仔细一想,顿时将面前的七八个人和月老庙前的那群乞丐联系到一块。
反观上官镇珏,脸色阴沉得难看。
“你们赶快起来!”
苏锦年话音刚落,那群乞丐齐齐起身,看向野人的眼神里多了些惶恐不安。
乞丐相互推搡,终于推出一个白须白发的老人。
老人恭敬问道:“月安郡主,草民斗胆一问,你们是怎么知晓这儿的?”
这群人想必是护着这野人的。
苏锦年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上官易楚。
冰天雪地,他已冻得双唇青紫,却还没清醒。
他们这才反应过来,围在一块儿不停地叽里呱啦,不知在说着何处言语。
上官镇珏牵起她的手,目光警惕地扫过他们,“此人是谁?”
这么一会儿功夫,野人已退到山洞深处,身上随意披着上官易楚的衣袍。
老人也发现她衣衫凌乱,赶紧和身边人打招呼,“快,快去帮她把衣裳穿好,真是作孽啊!”
老人眼眶通红,随意地坐在冰冷的石块上,缓缓道来:“这女娃打小就在山里,与野狼为伴。草民捡到她的时候,她的背已直不起来,一双眼睛透亮透亮的,张牙舞爪像是要把草民给生吃了!
“草民费了好大劲儿才带她从深山出来,让她住在这山洞里,教她为人处世,至今已有十年之久了……”
老人抬头看着又聚起阴云的天空,“安宁,还不过来见过郡主!”
女乞丐替她套好衣袍,整理头发,这才领着她出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饿狼般的眼睛,在黑暗中发着绿光。
安宁直起身子,仍比苏锦年矮上几寸,正瞪着眼珠子看向她。
“安宁,不得无礼!”
什么郡主,什么礼节。
安宁眨着懵懂却又狠戾的眼神,扫过苏锦年和上官镇珏。
安宁朝苏锦年猛地一龇牙,尖利的牙齿间流出一股黏稠的涎水,吓得两个小乞丐脚下一软跌坐在地。
“安宁!”老人又喊一声,她这才擦擦嘴,若无其事地走到他身边。
苏锦年表面上若无其事,可实际上却攥紧了帕子,惊觉手心一片湿濡。
她从未见过这样一个人,不应当称安宁为“狼人”。
她看向上官镇珏。
他的眼里仍满是警惕。
苏锦年的目光突然落到他们单薄而破烂的衣衫上,“昨日不是给你们棉衣了吗,怎么今日……”
安宁越发困惑。
面前的人儿不光不怕她,反而还关心起他们的穿着来。难道这就是祖父经常说的“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