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冬日,房门紧闭,却能听到里头喧闹之声。
大厅各个角落都燃着上好的银炭,幽香与暖意将人熏醉。
苏锦年和牧流离刚走进去,便有一姑娘过来接应。
“奴家小俏,不知二位少爷前来找谁呢?”小俏用帕子掩面,痴痴地盯着牧流离的脸。
牧流离见怪不怪,“我们第一次来,不找谁。”
“那好,小俏带你们进房间!”说着,小俏脚下一滑,故意往牧流离怀里摔去。
牧流离顺势抬手挑起她的下巴,“小俏姑娘怎么见了我,双腿都发软了?”
小俏一阵娇羞,举起粉拳绵柔地朝他胸上砸了两下。
苏锦年浑身一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她总算知道,牧流离身着女装时,那浑身的女人味儿是何处而来。
苏锦年扭头冷盯了他一眼,他这才停下动作,安分进了房间。
小俏倒茶间,又是含情脉脉地看向牧流离,“奴家这就去请几位姑娘来。”
苏锦年不耐烦地点点头。
直到她离去,苏锦年才起身瞪向牧流离。
牧流离抿唇直笑,“原来苏大小姐也不是什么场面都见过。”
说得废话,她哪里来过这烟花之地?
苏锦年字字珠玑,“劳烦牧大哥收敛一些,等会万一被紫薇瞧见,也不知死的人会是谁。”
牧流离满脸无所谓,却仰头灌下一杯茶水,用以掩饰心中慌乱。
“好喝吗?”
苏锦年扬唇浅笑,看得他细眉一皱,“青田茶,入口清香。”
“牧大哥经常出入这烟花之地,难道不知这茶里会放东西吗?”
牧流离一惊,赶紧封住穴道,“那你为何不早说?”
“我以为牧大哥会知道呢!”苏锦年挑了挑眉,一脸揶揄。
牧流离脸颊一红,第一次气愤地反瞪了她一眼。
门外,一个熟悉的声音炸响,“两位少爷,奴婢给你们送上糕点。”
即便是在这喧闹的地方,苏锦年仍能一耳听出说话之人就是曹氏。
曹氏正梳着一个少女发髻,脸上却是浓妆艳抹,用来掩饰这些日子的沧桑。
苏锦年脸色一冷,捏起茶杯随手砸了过去,“贱婢,看什么,还不快捡起来?”
曹氏见惯客人无理取闹,垂着脑袋正要去捡,忽地瞥见苏锦年腰上垂挂的白玉。
那是她曾经一心想要的玉佩,可司徒氏去世后,苏锦年一直不给。她不好撕破脸,便只能旁敲侧击。
曹氏猛一抬头,双目几近龇裂,“好你个苏锦年,把我推进火坑,还特意来这儿羞辱我?”
曹氏记得,牧流离将她丢在栖花楼后院,还和管事的说说笑笑,签了她的卖身契。
她誓死不从,管事的便日日鞭打,饿了她三日,更找来大汉轮流欺辱她。
不过数日,她没了孩子,没了姿色,只能当牛做马,忍受客官时常揩油。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仅仅因为二十两被困。
苏锦年冷笑一声,“曹妤,你现在已经是奴婢,怎么和客人说话呢?”
鞭打的疼痛和饥饿的眩晕再一次袭过曹氏的脑海。
“苏锦年,我要你死!”曹氏尖叫一声,握紧碎瓷片就朝苏锦年脖子上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