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萍赶紧去寻那日所踹的箱子。
果然,站在一边的下人早已瑟瑟发抖,见她来立马跪下哭道:“大小姐,奴才们都是小心着的,这些东西怎么会碎呢!”
木箱子好生放着的几个青花瓷瓶都成了碎片。
绿萍明知故问,“不是你们不小心?”
下人们急忙点头。
苏锦年若有所思,“那就奇怪了,这东西从素玉院库房抬走的时候是好好的,你们抬的一路上也小心得很,问题就出于……”
“小姐,会不会是曹姨娘故意报复?”绿萍眨眨眼睛,顺势而下。
红月一听这话,吓得浑身直打哆嗦。
送回嫁妆是她入荷花院以来第一件事,若是办砸了,曹氏定会剥了她的皮。
苏锦年这才勾起一抹笑容,“红月,你别怕,这东西既然不是你们砸的,我定不会怪罪于你们!”
红月呜咽,“大小姐饶命!此事千万不能去找曹姨娘!”下人们也跪在地上齐齐磕头。
“好了,此事是我与曹氏恩怨,你们把东西抬进去就回去吧!”苏锦年轻描淡写,与绿萍进了屋。
红月感激地看着苏锦年的背影,小手拼命地抹去泪水。
哪曾想苏锦年正靠在窗边,暗中观察着一切。
绿萍也惊喜开口,“小姐,这样子一来,红月以后定会帮咱们了!”
苏锦年摇摇头,眼里满是谨慎,“不行,以后还得多验证几次。”
绿萍点点头,赶紧去前院端炖好的参汤,“昨日福寿院发生了那么多事,咱们得去探望老夫人一趟!”
苏锦年见她比以往更加伶俐,倒也宽心了些。
梳妆之后,到福寿院已是巳时过半,可院里冷清得仿佛没有人烟。
“嘎吱”一声,杏儿开门,正见她们,眉头倏忽间一蹙,随即笑道:“大小姐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苏锦年对方才一闪而过的厌恶看得仔细。
可杏儿应该不知自己私生女的身份,对她怎么会抱有这么大的敌意?
再想到杏儿时常为荷花院说话,苏锦年心里有个答案。
苏锦年淡淡一笑,“祖母身子不适,我熬了参汤来探望!”
杏儿正要婉拒,房间里却传出声音,“是年儿吗?让她进来。”
杏儿这才开门,并一言不吭地转身,将食盒放回厨间。
不过一夜,左氏形容枯槁。
刚看一眼,苏锦年眼神立马哀伤起来,“祖母,荣嬷嬷已故,若我让你节哀顺变,便是无情。但还望祖母能够多想想开心之事,千万保重身体!”
左氏将她招到床边,一把握住她的手,“我这身子,怕是快不行了!若非如此,今日我定要看着荣花下葬。”
说着,她拼命地咳嗽起来,帕子上的鲜血宣示一切。
苏锦年叹了口气,目光却恢复清冷,“谁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年儿差点被祖母误会……”
“年儿,你快别说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以后你想要什么,尽管来同我说!”左氏说得急,冷不丁又咳嗽几声。
苏锦年暗暗冷笑,往事不是都可如烟而散。
左氏捏紧布满褶皱的香囊,“这是昨日你交给荣花的吧?”
苏锦年点点头。
左氏眼神哀怨,“她临死之前死死攥着,想必是想向你求救。若有空,你就去她坟前上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