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二小姐……”旁边的丫头瞪大了眼睛,这么多年,她从未见过她家的二小姐说过一句顶撞的话,更别说打人了。
“贱人,敢打我,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今天我李嫣玉就要了你的这条贱命!”李嫣玉愣了一会儿回过神来之后,眼神变得凶恶,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辱。
江折鸢无奈的揉了揉额头,她只是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怎么就得罪她了?
“闹什么?闹什么!今天夜阑君刚过来,让他看到你们这样,成何体统?”李漠穿着一身官服,走在萧夜泽的身后,一脸恼怒的看着李嫣玉吼道。
李嫣玉看到李漠之后,虽然面露不甘,但也只能先作罢的退到了一旁。毕竟夜阑君可是她们惹不起的人。
江折鸢抬头看到萧夜泽的那一瞬间,屏住了呼吸。
他穿着滚了白毛边的墨色袍子,乌黑的头发用玉冠束起,墨色的眼睛淡淡的望向这边,精致的脸庞俊得无可挑剔。
他只是远远的站在那里,浑身都透着不凡的气息。
“李丞相,那就是你的二千金?”萧夜泽修长的食指朝着江折鸳摇摇一指,浑厚低沉的嗓音让江折鸢又缓了缓神。
原来这里是丞相府,她竟然到这来了,太鸢皇后的尸体是躺在陵墓里了,但她已经重生到了这里。
李未簪,丞相府?
江折鸢突然晃悟过来,上一世还是折鸳皇后时,让萧夜泽娶的不就是丞相府的李未簪吗?
只是李未簪怎么落魄到这个模样?
江折鸢的手悄悄搓着裙子,心里暗自高兴。
好巧不巧,她太鸢皇后死之前竟然给她自己撮合了一门亲事,这夫君还是她心心念念了多年不忘的萧夜泽。
这事说出去谁信呐?
想到这里,江折鸢禁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萧夜泽走上前看着她,寒冷的冬天,她只穿了一件破败不堪的单衣,消瘦的身体让人看了心疼,全身没有一个丞相府二小姐的模样。
洛京里有谁能想到一直对终身大事不闻不问,甚至府邸连女侍都只有一二的夜阑君会突然点名要见这个既是庶出,又早早死了娘还没人疼没人爱的李未簪?李漠现在直后悔当初没对她好些。
夜阑君若是怪罪下来,他们李家可担不起。
“我只是见公子你生得好看,惹人欢喜,所以便笑了。”江折鸢眨眨眼说道。
萧夜泽蹙了蹙眉,这李未簪看着是文文弱弱的小女子,怎会如此轻薄不顾女子形象?
不禁想起如意宫的……
罢了,不提也罢。
萧夜泽脱下袍子,轻轻的披在了江折鸳的身上。
又扯过江折鸳破败的衣袖,“堂堂丞相府的二千金,就穿这……”话未说完,衣袖被扯滑开,她手臂上露出的鞭痕让说话的人直直一愣。
萧夜泽下意识的又检查了江折鸳的另一只胳膊,目光所及之处无一不是伤痕累累,泛着青紫红肿。
过道两旁站着的家丁,各房夫人和小姐,甚至是李漠都压低了头,不敢出气半分。
“未来的夜阑夫人,是才从宫中的刑房回府么?”萧夜泽压低了声音说道:“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明日我就要看见一个不一样的李未簪。”
他早就听闻李未簪性格怯懦,寡言少语常常受府中下人欺凌也不反抗,当初江折鸳便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下旨将其许配给萧夜泽,原因是她要他娶一个低入尘埃的女子。
让他看看不娶这个万人之上的折鸳皇后,下场有多凄惨。然而事实证明,就算他娶低入尘埃的女子,下场凄惨的也是君袍加身的江折鸳。
他的脑海里想起江折鸳死的时候淡然从容,仿佛她早已把死看做归宿。萧泽夜想着这些眼眶突然发涩,轻轻吐了口气就走。
“夜阑君这就走了吗?那你何时来娶我啊?”江折鸢裹紧了袍子,看着已经转身的萧夜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