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有些不知所措。

良久，风兰渊站起来，继续向前走去。迟远修看了眼阮竹，阮竹会意，立刻着手去办对老婆婆九族赏赐一事。

风兰渊感觉自己好像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意识是混混沌沌的，她的视线里，不管看到了什么，都是模模糊糊对不清焦点的，所有的声音都来自很遥远很遥远的远方。

她只是本能地走着，站着，坐着，睡着，看着，听着，吃着……她作为人的意识，都成了本能。

她的脸看不出悲喜，她的心情亦然。

她转回身，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却对迟远修说：“我想一个人走走。”

迟远修眼神一紧，但很快放松下来，轻声说：“你想做什么，本王都可以陪着你，不吵你，也不闹你，一点声音都不会发出，但是本王怕你在这里发生点什么事情，所以，让本王陪着你好吗？”

他这话一出，集市上的人都震惊了。

风兰渊却固执地说：“我想，一个人走走。”

难得风兰渊愿意对他说话，愿意提出要求，迟远修再不愿也只好答应了：“好，那本王先回般若大宫处理事情，如果有事或者你想回去了，就派人来找本王。”

说罢，他有些不舍地转过了身，忧心忡忡地离开。

他倒是不担心风兰渊真的会出点什么事，恶族都城的人没有一个不知道风兰渊是王妃，没有一个人不明白风兰渊出了什么事他一定会问罪所有人，所以，风兰渊不会出事，也没有机会逃走。

风兰渊等迟远修离开以后，便继续走下去。

“这王妃，昏迷了一年多了吧？”

“也是没想到，主上对王妃居然用情至深……唉，早知道主上原来也是个还有药可救的人，咱应该早点让他把王妃带回来的。”

“你在说笑吧？那时候，谁敢给他送女人去？不过如今这样也挺好的，最起码咱们不用战战兢兢不敢说话了。”

“你还别说，以前隔壁叶婶家的大丫就说了他一句可怕，小小的孩子送了大鳄的口，昨个有个半大的孩子尚不懂事，说了他好几句，他也只是笑笑走了，那孩子今天还活着呢。这算好事吧？”

“算，必须算，你们想想去年，咱们这主上求亲不成回来发了多大的脾气，杀了多少人？那时候恶族……”

风兰渊抬头望向看不见阳光的，都不能称之为天的天。

昏迷了一年多吗……尽管那些声音漂浮不定，风兰渊还是敏感地捕捉到了一些信息。路已经到了尽头，被一堵矮墙挡住了，她抬头看了一眼，忽然背手一跃而起，跳上了墙头。

这一跳，便跳进了回忆里。

一年多前。

灵息纪元620年馥月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