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脚追上去,但靠近了又有些不安地退了几步,最后索性跟在他们身后,一路护送他们回到房间,再眼睁睁看着房门关上。
贺今朝也在不远处,他手里还捏着那个包子,忽然自嘲地一笑,转身就走了。
神爻一直站在门外,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两个时辰……直到夜色落幕,那扇门也没有再打开。
他背挺得笔直,目不斜视,有叶子飘落在他的衣领,碰到了他的脖子痒痒的,他也没有动半分。他静静地守候着一扇门。
“主神!”身后响起整齐的声音。
神爻点了点头,一排侍女从他身后走上前来。
她们送来了晚膳,推开门鱼贯而入,他才有机会看到里面的人,风兰渊坐在桌边,三个小家伙似乎已经恢复了情绪,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直到饭菜上桌,他们才停止说话,静静地吃着。
侍女们撤走后,门再次被关上。
神爻始终纹丝不动。
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侍女们再次送来了热水,只是这次门开了以后又关上,直到她们离开,风兰渊和三个小家伙才跟在后面走出来。
神爻眼睛一亮,但依旧没什么动静。
风兰渊把他们依次送回房间,叮嘱了乖乖睡觉以后,才放心地离开,返回自己的房间。
跨上台阶的时候,她的脚步一顿,因为衣服被人拉住,垂着的手终年被塞入了一张纸条,风兰渊一愣,慢慢打开,上面写着:别生气了好吗?我现在心情很复杂,有些委屈,有些难过,也有些不解,你可以开导我吗?
风兰渊回头去看他。他还记得,即便冷战也一定要想办法和好,留字条留心情给对方的约定。
风兰渊说:“我没有生气。我不理你,只是希望你自己想清楚。现在看来是我错了,我以为神爻无所不能,育儿绝对不在话下,却没想到,你从未做过父亲,一下子面对三个孩子,又是三个不喜欢你的孩子,你一定也很焦躁。对不起,是我没有考虑你的心情。”
神爻松了口气,他怕,怕风兰渊因此对他改观,觉得他没用。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也会有一天因为这样的理由害怕。
“我……只是不太明白,为什么你会生气,我当时只是想……”
“我知道,你觉得他们那么喜欢贺大人,如果贺大人表现得好像无所谓,也不在乎这份心意的样子,他们会失望,会难过,对吗?”
她懂。神爻欣慰地牵起嘴角。
风兰渊认真地说:“可是神爻你有没有想过,这些事情是他们今后都必须经历的?不是所有的喜欢都能得到回应,当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时候,重要的是如何处理心情上的落差。”
“可他们还小……”
“不小了,婴儿的时候他们不舒服,不开心,得不到满族,大哭大闹是因为他们不懂如何调节,也不会说话,三岁以后基本上是可以讲通道理的时候,我们应该让他们明白……”
风兰渊侃侃而谈,似乎对带孩子颇有心得,两个人就着台阶坐下,神爻认真地听着,不时有恍然大悟点头的动作。
“每个人都是第一次做父母,但每个人,也都是第一次做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