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什么是‘变太’？”休已不解地看向鹿闻。

“我也不知道，小师叔也没有说，但我听她骂人的时候会说，应该是不好的意思……千絮，娘亲说了，骂人的话不可以学，你下次可不许再说这两个字了。”

“好。”千絮还是很听鹿闻的话。

三个脑袋凑在一起，准备好好筹谋划策，以求在最短的时间里将那个坏人赶出九天宫。

……

风兰渊作别南木曦，走到千絮房间门口就看到神爻靠在门前的柱子上，也不管脏乱就这么随地坐着，整个人散发着颓丧的气息。

完全没有天地主神的架子。

“怎么了？”风兰渊走过去，紧挨着他坐下，明知故问。

神爻叹了口气，说：“我没想到有一天会面临，一个孩子就能把我打倒的境地。”

他坐在这个门口，从一开始的不服气，但后来的焦虑，再到现在的忐忑颓废，不过也是半个时辰罢了，他却像经历了一场天人交战。

“我不服气，我什么都比朝朝强，为什么千絮只要他不要我，我等了很久，也没有看到千絮出来跟我说句话，我又开始焦虑，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讨他们的欢心，后来我很忐忑也很想自暴自弃，像你看到的这样，我不知道要怎么和他们相处。”

风兰渊看着他，替他将凌乱的头发抹平，轻声说：“如果你现在就放弃了，他们永远不可能会喜欢你，你从来和他们接触过，为什么觉得他们一定要喜欢你？你对他们说不过是个陌生人，他们不会敬畏你的身份，也不会在意你的能力，他们只知道，站在你面前，他们是什么心情。”

风兰渊深吸一口气，说：“和你说一些你所不知道的关于我的故事吧。我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只喜欢一个人，所有的大人在我眼里就是洪水猛兽，我吃饭的时候如果有人过来拼座，我会想，他要抢走我的饭，他要在我的碗里下毒。

“我坐车的时候如果有人挤过来，我会觉得对方的手上一定有刀子，如果不巧他看了我一眼，我甚至怀疑他有同伙，他要把我绑架然后卖去不认识的地方……医学把这叫做被害妄响症，只有我自己知道，因为我纯如白纸的三岁到八岁经历了什么，才会有了这样的防备。”

风兰渊十指交错握紧，骨头隐隐发疼。关于22世纪她最不想回忆的就是8岁以前，还没有遇见师父的那段日子。

“你以为孩子很单纯，你对他好他就觉得你是好人，你对他不好他就觉得你是坏人，不是的，他有眼睛，有自己的判断，你对他好，但是你在他的面前伤害了另一个人，他同样会害怕会瑟缩，他甚至会想，下一个是不是轮到我了？”

“他们还会模仿，因为他们觉得，做大人是一件很酷，可以不再受大人控制的自由的事情，既然大人是这样做的，他们也可以这样做，这是帮助他们成长的捷径，对他们来说没有是非观念，没有能不能做，只有敢不敢。

“所以不能当着孩子的面吵架打架，不能当着孩子的面说过分的脏话……大人在孩子面前有了很多很多的顾忌，是因为，孩子需要的不仅是生理的健康成长，还有心理的。”

风兰渊再次看向神爻，说：“我不是在对你说教，我只是想告诉你，人性本复杂，不是你做了一件在你看来是对谁好的事情，她就要给你让你满意的回应。

“神爻我知道，你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神，你这辈子应该也没有刻意去讨好过谁，所以你也不必要去讨好他们，迎合他们，你让他们能感受到你的真心，他们自然就会改变太度了。你面对的不是敌人，是你的孩子，一个比一个精明，贺大人也是努力了三年才让他们这么喜欢的。”

神爻抬起头，像是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