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越松了手。

“你去哪儿了？”

“四周看了看。”

“看出什么名堂了？”

“幻象会坍塌，但山不会。”

风兰渊挑眉：“什么意思？”

神爻忽然凑到风兰渊面前，莞尔：“本尊，来接小渊儿回家了。”

风兰渊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谁要回家？既然已经找到凶手了，你作为万象城的‘造物主’，是不是应该处理一下？”

但神爻揽住了她的腰，竟转身飞了出去。

“喂——”风兰渊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见身后突然传来隆隆之声，她的视线越过神爻，看到后面的房子竟然在坍塌，而两边也像新增出了山体一般，慢慢在合拢。

她看见张越站在中间，抱着阿沐的尸体，任由山将他们吞没，那些花葬身火海中，好像人一样扭动挣扎，发出凄厉的咒骂的声音，却被烧作了灰烬。

下一秒，他们就出现在了小城门前，然而她刚从神爻身上跳下，小城门也不见了。也就是说，他们从靠近这里开始，就走进了张越的幻境。

“你是不是又早就知道了？”风兰渊望着小城门消失的地方，问。

神爻斟酌着，应该怎么解释。

但风兰渊却自己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你只是想让我，知道真相对吗？打开小城门，你明明就能打破张越的幻境，但你任由他活着，只是为了解我的困惑，是吗？

“你事无巨细都要考虑我的感受，是想感化我？”风兰渊的问题尖锐而犀利，她自嘲一笑，“可我何德何能？”

“噗——”城墙顶上有人吐出一口血，翻了下来，直直落在风兰渊眼前，张越死了——死相却像是死了好多年的。

“他很聪明，将这花移植到了自己的幻境中。唯有进入他的幻境，捣毁所有的花，事情才会结束。”

神爻指指晕倒在角落的风妃烟，道：“你在幻境中看到的，只是张越想让你看到的风妃烟。她一直就躺在那儿。本尊看到了她，才将一切想明白。”

他抱住风兰渊，一跃上了城墙。这城墙很宽，很厚，上面铺着两床被子，还有很多很多吃剩的东西，乱七八糟的，但也看得出来，每隔一段时间这里就会被打扫干净。

“他在这儿住着，那山埋葬了他的爱人，他靠自己织就的幻境为生。当花出现了枯竭，他就会杀人。他控制的那个卖糖人，是他第一次杀死的那个公子。”

神爻缓缓道来，最后他扶着风兰渊的肩膀，与她对视：“张越会求死，是因为他本性想死，但花不会让他死，它们太狡猾了，本尊不是为了单纯让你解个惑，你是在帮本尊，转移那些花的注意力。”

神爻将她拥入怀中：“入夜了，本尊知道，你的时间不多，不要让这些无谓的事情打乱了你的计划。本尊舍不得看见你露出困惑为难的神情。”

风兰渊知道神爻在极力解释。

当他们出现在小城门的时候，神爻看到了昏迷在角落里的风妃烟，但她没有看见，所以神爻任由她进入了小城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