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妄议将死之人实为不妥当，但贺今朝仍是忍不住诧异：“你是说，风兰渊将她的母亲……”可他记得，风泊说起的时候，洛夫人是在风兰渊三岁的时候过世的，那么小的她怎么可能？

风丹蓉深吸了口气，说：“这件事，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有一次父亲喝醉了酒，一直大骂兰渊是灾星，害死了她的娘亲，后来就有流传，说是兰渊将她的娘亲推入天池溺死的，洛五娘因为受了刺激，整日疯疯癫癫的，他们说兰渊讨厌她憎恨她，就……

“这些传到父亲耳朵里，父亲从来不反驳，有时候我看不过去，央求父亲出面为兰渊证个清白，但父亲总说就是兰渊害死的，证明什么清白。久而久之，这事儿似乎都这么认定了。”

贺今朝实在震惊，他内心里其实不太相信风丹蓉的话，可又觉得，风丹蓉没必要编排一个将死之人的闲言碎语，难道风兰渊小时候真的，那么恶毒？

那她现在所承受的一切，莫非是因为弑母所遭的报应？

太过匪夷所思，贺今朝心中充满了迷惑。

素儿没有胆子当面反驳风丹蓉的话，只敢小小声地，边摇头边辩驳：“不是的，不是的，素儿记得，夫人去世的时候，小姐在屋里睡觉，素儿虽然也还小，可都记得，是夫人出事以后，小姐才不见的……”

她趴在床前痛哭，心中悲鸣：小姐，我可怜的小姐，为什么她们连你都快死了仍不肯放过你？老天爷，我的小姐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总是欺负她？作弄她？谁来救救小姐，只要能救了她，素儿愿意今生来世当牛做马地报答……

倒是即离，像疯了似地窜出去，照准了风丹蓉的脚就狠狠地踢，边踢边骂：“不许你说姐姐坏话！不许你诬陷姐姐！你这个坏人！出去，不准你出现在这里！”

“即离！”贺今朝眼疾手快拦住他，将他往身后一推，尴尬地说，“对不起风大小姐，即离……即离很喜欢风兰渊，所以难免有些情绪失控，还请你不要和他计较。”

即离抱着贺今朝的腿，终于哭了出来：“朝朝朝朝，姐姐快死了！她快死了！没有人救她，这个坏女人还要说她的坏话！朝朝你不难过吗？我不想看到她，求求你把她赶走好不好？朝朝……”

即离哭得很大声，他从没有哭得这么伤心过。

风丹蓉慌忙解释：“即离小公子，你误会了，我从来没有说兰渊的不是，我也相信兰渊不会这样做的，我只是除了这个理由，实在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这么讨厌兰渊，我……”

她很是自责地垮下肩，任泪水迷了眼睛，哽咽着说：“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说这些的。但是即离小公子，别赶我走好吗？兰渊的身边，不能连一个亲人都没有，让我送她一程好吗？”

这一屋子的人，除了面无表情的两个婢女，都开始放声大哭，贺今朝虽然是个大男人，也跟着红了眼睛。

如今说再多，风兰渊也醒不过来了……

……

此时所有人哭丧的对象，风兰渊的意识却在神爻的冥想之空里逍遥快活，吃着精致的糕点，品茗四溢的茶香，享受这难得的宁静。

神爻说助她赢得灵息盘会的冠军，却又说不会帮她作弊，也不知道是什么打算。但他热衷于做吃的给她倒是真的，早饭刚进肚里，他就在研究午饭该做什么了。

真是温婉居家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