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拿起当归,闻了闻,笑道:“这些当归全部都是上好的,价值不菲。你一个月的月例只有二两银子,一年也不过二十四两银子,除去你平日吃穿用度,估摸着也攒不下几两银子。可是这样一包当归,价格不下五十两,试问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更何况用来给妇女补气血的当归,是当归身。而你这里的当归,全部都是当归尾,它的作用是破血。”
苏木目光灼灼的看着萍萍,把手里的当归扔到了桌子上,冷哼一声,说道:“本王妃不知道你和你嫂子有什么仇恨,竟是要在她小产以后害她性命不成?”
萍萍没想到只是当归,里面就有这么多学问,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解释。可是今天绝对不能承认是她在大将军王的药里做了手脚。
她叹了一口气,说道:“没错,奴婢确实和家里的嫂子有些过节。奴婢和哥哥都是我寡母拉扯大的。可是哥哥娶了嫂嫂以后,嫂嫂就看奴婢的母亲不顺眼,刚过门第二日,就把母亲赶到柴房住着,母亲一日三餐伺候嫂嫂,可是嫂嫂还是不知足,平时不是打就是骂。奴婢心疼母亲,所以便出此下策,想害嫂嫂吃着苦头。这些当归确实价值不菲,但是所用的银子都是奴婢这些年自己攒下的,奴婢在大将军王府已经好些年了,这些年攒的体己银子,就全部在这里了。”
苏木点了点头,笑道:“如此说来,倒也说的通。只是不知道你这些当归是从那个药铺买的?”
萍萍身体轻轻战栗,说道:“便是在宝祥堂买的。”
苏木冷冷的说道:“是吗?可是本王妃查了这这天京城所有药铺的出货情况,没有哪一家药铺近几天卖出过这么多的当归,你说的宝祥堂也没有,需要本王妃把宝祥堂的掌柜请过来跟你对质吗?”
萍萍颓然的跌坐在地上,说道:“王妃,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您要是一定要冤枉我,自然会把人证物证都找好的,这京城的药铺掌柜,谁敢得罪大将军王府的王妃呢?这件事情确实不是奴婢做的,奴婢没理由这么做,而且奴婢是个低等丫鬟,如何有能力接近王爷的汤药。”
苏木扭头,对子佩说道:“这个萍萍,在府里是做什么差事的?”
子佩回道:“王妃,这个萍萍平日里管着府里的各色器皿。”
苏木笑了笑,说道:“如此便说的过去了,这煎药的药罐子不正是器皿嘛,就是一个萍萍管理着。子佩,你去把近些天给王爷煎药用的药罐子拿来,本王妃要仔细的查。”
子佩答应一声,出去把药罐子拿来给苏木。
苏木把药罐子拿在手里,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没什么异常。又把药罐子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一股药味直入鼻子。这药罐子已经有些年头了,经年积累下来的药香浓郁,这也实属正常。
她又掂量了掂量,这药罐子的重量是比寻常的药罐子要重上一些。
她把盖子打开,往里面瞧了瞧,没什么异常,可是没什么会重呢?
苏木更加仔细的去看,这才发现在药罐子底部,好像有一些小小的缝隙。她用手摸了摸,底部确实不太平整。
苏木用手指头扣着一个缝隙,指甲用力,底部果然剥落下来,露出一些当归来。
苏木冷笑一声,怪不得,竟然是还未煎药以前,就把当归放到药罐子里了,她这些天大意了,没有检查药罐子是否妥当,直接就熬了汤药,当归的药性正是从那些细小的缝隙中渗出来的。
这心思正是够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