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好意思啊,心颖,每次都让你陪伯母,一定很无聊吧?”安夫人说的这也是客套话,谁会希望别人认为陪伴自己是一件无聊事呢,尤其是安夫人到了这个年纪,纵然不想认老也还是无法否认自己的年龄,尽管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深刻的痕迹,可安夫人对此还是很是介意,认为自己已经不复当年。
文心颖是个聪明人,知道该说些什么才会让安夫人高兴,便浅笑道:“不会,能够和伯母聊天是一件开心事,伯母学识渊博,心颖获益匪浅。”文心颖果然会说话,这才三言两语的,就将安夫人哄得心情是说不出的愉悦,与文心颖更是亲近了。
突然,安夫人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心颖,上次你说或许有机会和行之有生意上的往来,后来怎么样了。”她说的是在慈善晚宴上,自己向文心颖推荐LS集团的时候,文心颖所说过的话。
“现在还在谈论的过程中,希望不久之后就会有好消息。”文心颖也希望藤原社团和LS集团能够合作成功,如此一来,藤原社团便会更上一层。
听见这个回答,安夫人心里就满足了。她想,只要文心颖和安行之还有往来,无论是工作上的,还是其他的,只要接触的时间长了,想必安行之也会被温柔的文心颖所吸引,继而抛弃那一无是处的唐豆豆。
见安夫人没接话,可从面上表情看来,显然心情很不错的样子。文心颖想,时机应该差不多了,便开口道:“伯母,您对糖豆有什么看法?”这句话显得有些直接,可文心颖已经在这里花上太多时间了,也不愿意拐弯抹角的,直接就问出口了。
没料到文心颖会有这么一问,安夫人的脸色和声音都沉入谷底:“没什么看法,就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顿了顿,像是担心自己将情绪表现得过于明显,安夫人缓了缓,再继续道:“怎的突然提起她了?”聪明人总是喜欢想得太多,安夫人自认精明,也在脑中猜测文心颖的目的。
只见文心颖柔柔一笑,似乎早就知道安夫人会有这个疑惑,不慌不乱地解释道:“是这样的,我和糖豆在行之那里见过几次,认为她是个不错的女孩。不管是为了行之的幸福还是其他,都想劝劝伯母,有时候,有些事情还是必须放下。”她这是将话给挑明了,也不担心安夫人会不会因此而恼羞成怒。
被人当面给拆穿,即使对象是文心颖,是安夫人还算中意的文心颖,安夫人还是有些不悦,脸色僵了僵,许久才开口道:“行之的幸福固然重要,可安家的颜面也很重要。若行之非得要娶那个女人,我一定会极力阻止。”
安夫人这话说得很淡,可内容却带有重量,听得文心颖都忍不住轻皱眉头,轻声道:“伯母,或许您该给她一个机会,那么事情就不至于走到太糟糕的地步。”
未等安夫人接话,文心颖继续道:“我也不希望伯母和行之的关系会因此而破裂,一旦撕破脸,一切都挽回不了了。”
文心颖的声音柔柔的,安夫人也从中感受到她的真心,知道她是带着善意来劝自己。更何况,安夫人心底也清楚,文心颖说的话确实带了几分道理,若自己拼了命的阻止,和安行之的关系就会越来越糟糕。因为这样一个女人而失去亲生儿子,那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想到这里,安夫人轻叹一口气,语气里带了些许的无奈,和些许的感慨,更添几分沧桑感:“心颖有心了,行之是我的亲生儿子,我又怎么会不懂他在想什么。”安行之的性子就是这样,安夫人的频频逼迫只会让他感到厌烦,甚至厌恶,到最后只会越离越远,就像是当年文心颖的事一样。
文心颖什么都没说,只是笑了笑,等着安夫人继续往下说:“我也想过要接受,只是这样一个女人,既不门当户对,更没有本事,无论在哪方面都帮不了行之,这让为人母亲的我如何放心呢?”安夫人还是第一次向别人说起这事,她的心里也微微感到诧异,只是一对上文心颖那温柔的眼眸,就忍不住对她倾诉,将心底话都说出来。
闻言,文心颖点了点头,表示了解,她那温润悦耳的嗓音这么说:“伯母,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毕竟为人母亲,都不会希望自己的孩子走错路。”这句话有些不对,像是说安行之和唐豆豆在一起便是做错了一样,可听在安夫人的耳里,只觉合心意,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认为文心颖真是说到她的心坎里了。
安夫人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文心颖的手背,以前只是觉得文心颖长得漂亮、为人聪慧,从不知道她和自己的想法竟是如此接近。就连安雨溪,也不是每一次都听安夫人的话,时常搞得她头疼不已。如今,安夫人是越看文心颖就越是觉得她顺眼,不是那种漂亮好看的,外表上的顺眼,而是从内到外,再从外至内的顺眼。
若文心颖是自己的儿媳妇,那该多好。安夫人再一次由衷这么觉得。
文心颖笑得一脸真诚,缓缓地说:“伯母,我认为,您应该主动出击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