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苏眠就是从他的话里听出了祈求和紧张。

鼻子一酸，苏眠连忙垂下头，遮住眼睛，“我是害怕......”

苏眠没看到，她说完害怕这两个字，江封予浑身一僵，眼底涌现出来的受伤。

男人唇瓣颤了一下，脸色越来越白。

想要开口为自己辩解几句。

喉咙里却好像塞了什么东西，堵的他心里发慌，什么也说不出来。

“但我害怕的不是你和你的病，而是害怕你不肯好好配合，不肯好好治疗，不肯为自己着想，更怕你会因为这个病而离开我。”

苏眠的手背在眼睛上蹭了一下，尽量控制着自己已经颤抖的呼吸，不想让江封予听出来，不想让他担心，也不想为他增添负担。

“是我不好，早在之前我就应该觉察出来的，你的身上总是无缘无故的出现苦涩的药味，上次......上次你中药，陆医生的话就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只不过我那个时候满脑子都是担心什么时候醒过来，脑子锈住了，根本没在意。”

苏眠自责道：“要是我能早一点发现就好了，还有，还有......”

尽管苏眠一再控制自己的情绪，还是隐隐有崩溃的趋势，喉头哽咽着，说话也有些断断续续，夹杂着明显的哭腔。

“那次在张强那里，你对张强下狠手，甚至对卫彦和卫柒都动了手，那个时候你就是发病了对不对？”

“我怀疑过的，真的怀疑过的。”

苏眠抹着眼泪，“可是后来发生了太多事，我又不停的替你替自己找借口，觉得你是被当时的场景气狠了，太气愤了，所以才会情绪失控，是人之常情，或许是我想错了。然后......然后我就这么骗过了自己。”

“这不是你的错。”

江封予伸手抱住苏眠，在她的头顶揉了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他能感受到苏眠的自责难受和无助。

苏眠难受，他只会比苏眠更难受。

“苏眠你听着，我的病在你出现之前就已经有了，和你没关系的，所以你不用这么自责。”

他努力的扯了扯嘴角，“再说，我有好好的配合的，你刚才不是说了，我身上总是会无缘无故的出现药味。”

“是因为我在努力的接受治疗啊，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小病而已，真的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我会治好的，真的。”

苏眠抱住江封予，把脸埋在江封予的胸前，不停的抽泣。

“不信你问墨染，她是我的主治医师，刚才打电话给我，就是问她上次研发的新药对我的病症的作用。”

江封予绞尽脑汁的安慰苏眠，后悔的牙根子都疼。

当时真的是他太大意了，应该把卫生间的门关好的。

再不济也应该去隔间里。

他是真的没想到苏眠会突然出现在眼前。

想到这里江封予就忍不住头疼，这丫头当时大概也是担心他担心疯了，竟然连男卫生间都敢进来，也幸好那个时候卫生间没什么人，要不然还真不知道被人看到该怎么收场了。

“不是我一个人在努力，墨染，陆宴，还有陆时......”

苏眠泪眼朦胧的抬起头，嘴巴一瘪，哭的更厉害了，“合着他们都知道，就我一个人不知道！”

江封予额头的青筋跳了跳，“墨染是我的主治医生，陆宴是帝景的主要负责人，至于陆时......”

江封予是真的不想在苏眠面前提到这两个字。

他可没忘了那家伙是个重度颜控，是怎么偷偷惦记他的宝贝的。

但是话赶话到了这里，要怪只能怪自己刚才一时嘴快。

“陆时是我发小，当年我被江家逐出家门的时候，多亏了陆时的帮忙，他......”

“所以你就告诉他了？”

江封予心想，那个时候的我还不是现在的我，那个时候的江封予根本没这个病，这个病是跟着他来的，可是涉及到了某些不能说的东西，所以他根本没办法和苏眠解释清楚。

只能含糊道：“也不是我告诉他的，算是他自己发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