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封予指了指自己西裤膝盖上沾的泥土，无奈道：“你忍心让一个洁癖患者遭遇这样惨无人睹的对待吗？”

苏眠想了想，好像是有点过分。

小手一挥，准了！

直到浴室里传来水声，苏眠才有些后知后觉。

江封予的衣服在商场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吃饭的时候都没提这事。

一副风轻云淡，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怎么一到了说正事的时候，洁癖就犯了？

苏眠很生气，苏眠很暴躁，苏眠想冲进去质问江封予，是不是又想耍什么手段。

江封予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苏眠走过去，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眸光闪了闪：“墨染？”

抬手在浴室的门上敲了敲。

苏眠喊道：“有你电话。”

江封予把头上的泡沫冲洗干净，“恩”了一声，问道：“谁的？”

“墨染！”

这个名字一出口，江封予的动作就僵住了。

浴室里的水声已经停了。

电话的震动声透过浴室的门传递过来。

两个人，隔着一扇门，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直到手机震动重新恢复平静。

苏眠抓着手机的手紧了紧，脸色一点一点变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浴室里的水声重新响起。

若是从前，苏眠不知道要脑补多少东西，然后娇羞的脸色爆红。

现在的她却是一点旖旎的心思都生不出来。

苏眠知道江封予是在故意的拖延时间，她也知道这件事对江封予来说有多难开口，所以她给江封予组织语言的时间。

苏眠靠在浴室门旁，低头看着手中的手机。

不知道是江封予对她太信任，还是一向就不喜欢设置密码。

她的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划，手机就亮了。

红色的未接来电一眼就能看到。

异常的刺眼。

苏眠呼的长舒出一口气，摁灭手机屏幕，仰着头看着天花板，思绪也开始跟着放空。

不知道过了多久，浴室的门终于打开。

江封予看着站在浴室门旁的苏眠，擦拭头发的手顿了一下，若无其事的笑道：“我又不跑，不用在这里守着我。”

苏眠也扯了扯唇角，却是没有一点笑意，“是么？”

江封予眸光闪烁了一下，一只手擦着头发，另一只手从苏眠的手中拿走了手机，当着苏眠的面，给墨染打了过去。

墨染那边接通的很快。

应该是一早就在等着江封予。

“我新研发的药你吃过了吗？什么感觉？能把之前的药量往下降吗？”

墨染用耳朵和肩膀夹着手机，手里拿着一支笔，一边问江封予，一边在本子上唰唰的写字。

电话那头都能听到鼻尖落在纸张上的声音。

墨染又问了几个问题，噼里啪啦的，好像给江封予打电话，就是抱着这个目的。

公事公办。

没有一句开场的寒暄，直奔主题。

江封予无奈的看了苏眠一眼，对墨染说，“吃过了，感觉还和之前一样，没多大区别，药量......”

男人停顿了一下，墨染那边写字的声音也停了下来，苏眠依稀能听到那边传来的有节奏的敲击声，也不知道是笔在敲打纸张，还是墨染的手指在敲打桌子。

虽然江封予没避着苏眠，但手机也没有开扩音。

苏眠不知道江封予是忘了，还是什么。

也没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