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修霁狠狠甩上车门,静静站定,千千万万遍,告诫自己,席安还在。
目光沉沉的像是暮霭。
卫修霁下车,慢慢走过来。
一步一步,像是千斤般的重量,最终,还是走到了那一行人之前。
端端像一个颓废的王,带着更多沧桑,而卫修霁青色的胡茬,更加猖狂,发丝也不再服帖。
看着院长手中抱着的骨灰盒,不难发现,上面刻着席安的名字,那上面,还有席安一张带着笑意的照片。
院长看见卫修霁,慢慢躬身,所有的人,都跟着院长的动作,做着同一个动作。
院长要这里所有的人,都好好活着,不会因为卫修霁,而死去。
他知道,要给卫修霁一个交代,便是用所有人的命,作为筹码。
卫修霁站着,定定的站着,没有任何声响。
像一个孤傲的王,不说一句话,就足以震动天地。
卫修霁眸子中,只剩下,冰凉。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站着的病人,医生,护士,有人慢慢倒下去,而卫修霁,还是站着。
院长手中的骨灰盒,在阳光下,带着奇异的色彩。
陆尧赶过来,习向东赶过来。
甚至,纪辰风,也赶过来。
可是席安留下的,大概就是这个骨灰盒。
习向东,看着卫修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入土为安,大概是席安最后的夙愿了。
“她,还说了什么?”卫修霁许久没有说话,一天的时间,就这样的慢慢变化,是如此的冗长。
席安,可还是留下了什么话?要交予自己说的。
卫修霁带着最后的希冀。
“席安小姐,什么都没有留下。”院长沧桑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
卫修霁慢慢走过去,像是一个世纪,终于从院长手中,接过了那褐色的骨灰盒。
沉甸甸的,却是盒子的重量,根本不是席安的重量。
卫修霁身子趔趄,有点站不稳,快要倒下去。
拿着席安骨灰盒的手,却泛着白色。
陆尧见状,抵着卫修霁的身子。
这样冷静的卫修霁,是他们所有人,都没有见过的。
“别跟着我。”卫修霁留下一句话,沙哑的嗓音,带着腥甜,有几分暗涌。
这话,是说给所有人听得,虽是低沉,却没有人,敢反驳。
一个人的消逝,原来这样容易。
卫修霁嘴角残存的笑意,竟是对自己的嘲讽。
看着卫修霁的身子,慢慢的走进了医院去。
“三哥,没事吧。”陆尧说着,语气淡漠,从来没有见到这样的卫修霁。
习向东看着卫修霁,话却是对着陆尧说的:“这是他的劫难。”
这一刻,吹过的风,是带着沉痛的。
从没有人,见过这样的卫修霁,眼神泛着红色,泪痕肆意。
“席安,为什么?”卫修霁慢慢推开了席安在医院的房间,轻声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