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户斑驳地洒进了屋里,夏晴天在暖洋洋的照耀下悠然转醒,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
林良儿早就已经起床离开了,屋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她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这才下床朝浴室走去,简单的洗漱后来到客厅。
早餐放在桌上,旁边还有林良儿留下的纸条,提醒她过马路看着车之类的,还让她如果真的一个人不行就打电话给她,她无论在哪里都一定会出现。
夏晴天觉得心里暖暖的,露出了一抹柔和的笑容,眉眼舒展,没了刚开始的恐惧。
她喝了一点儿牛奶就在楼下拦了一辆出租车往先前联系好的妇产科医院去了,一路上她捏着衣摆,泠泠冷汗打湿了她额头上的刘海,小巧的鼻子上也有密密的一层汗水。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她几次,最后终于忍不住回头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我没事。”牵强地扯了扯嘴角,她偏头看向了窗外,一只手不由自主地覆上了小腹,那里正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而今天她就要亲手将他送走,这样想着心情更加不好,可她别无选择。
出租车顺利地停在了医院外面,她给了钱之后下了车,站在医院外面觉得头顶的太阳有点儿晃眼,她抬手遮住了头顶的阳光,微微眯着眼睛。
形形色色地人从她的身旁有过,或被老公婆婆搀扶着挺着个大肚子,或一家人脸上都洋溢着喜色抱着一个大胖小子,也有低垂着眉眼苍白着一张脸独自远去的年轻女子。
没由来地一阵心慌,可已经走到了这里她也没有了回旋的余地,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走进了医院,挂了号之后便独自一人坐到了手术室外面。
前面排队等待的人还不少,那些女人有的趴在自己男朋友或者老公的怀里面露娇柔,有的却很坦然,那些挂号单无动于衷。
护士面无表情地出来喊着要堕胎的人,脸上的表情似寒冰似无情,在这个职位伤待的久了,她们从最开始面对一条条鲜活的生命离开时的心痛变成了淡漠,那种深入骨子里的淡漠让人忍不住瑟瑟发抖。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所有人都会被生活打磨掉所有的仁慈,像一台台没有生气的机器每天做些同样的事,碌碌无为,庸庸一生。
年轻时的年少轻狂,都会败给世间的残忍无情,当你老了,你会觉得曾经的自己是多么的可笑,居然还妄想自由。
夏晴天正襟危坐在长椅上,一个打扮潮流看上去跟她年轻差不多大的女孩走了过来,手里也捏着一张挂号单。
“嘿,你也是来打胎的?”她嘴上叼着棒棒糖,一脸的风轻云淡,脸上精致的妆容让她显得特别成熟,夏晴天坐在她的旁边有点儿显得相形见绌。
“呵呵,是啊。”夏晴天尴尬地笑了笑。
女孩似乎是看出了夏晴天的紧张,拍了拍她的手背像个大姐姐一样安慰道:“别害怕,没电视上说的那么吓人,放轻松。”她的语气就像在跟你讨论今天的天气,莫名让人觉得轻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