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烛添了一盏又一盏,林音撑着脑袋靠在桌边,如果不是小时过来给她盖披风,她还不知道已经快接近子时了。
她本来一直想着独孤骁的话,竟抵不住睡意来袭,在这眯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感觉身子被人拦腰抱起,林音睁开眼,鼻间是那熟悉的龙涎香。
“你放我下来。”
“林儿,夜已经深了。”
楚景翊像是在提醒她什么,林音却不顾他环着自己的双臂,硬是要他把自己放下,楚景翊无奈只好照做。
“林儿,该安歇了。”
“墨黔宁说你得了风寒,是真的还是假的?”
“假的。”
“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让一些有异心的人趁虚而入?”
“你在担心我?”楚景翊揽着林音的腰,让她再离自己近一点。
“我没有,你先放开……让人看见不好。”
“怕什么?这是朕的寝宫,没有朕的命令谁敢进来?”长指抵住林音精巧的下巴,抬起她的头,深邃魅惑的眼注视着她。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我在想,如果你在长安城,可能会听到我得风寒的消息而赶回来,可是你没有,所以我赌输了。”
“傻瓜……”林音酸了鼻子,将头偏过,但楚景翊不给她这个机会,低头吻住她。
大手紧紧环着她的腰,迫使她胸前的柔软抵着他坚实的胸膛,许久未有的亲热让林音一下子没习惯过来,伸手捂住了楚景翊的唇。
“我、我要睡了……你别这样……”
“一起睡好不好?”
“不……我、我还没……”林音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好快,好乱。
“也罢,你去睡吧,我回正殿睡。”楚景翊不舍地松开林音的手,留下了他的背影。
他担心她,这是爱的表现,可是林音却无法接受那天在小筑中看到的场景,她的心好乱……真的好乱……
……
第二天醒来时,楚景翊已经上早朝去了,衣架上放了一套护卫的衣服,小时说她可以穿上去金銮殿,但林音拒绝了,她身为女子,成为女官已经是破例,如果再和楚景翊一起上朝,只怕会引起朝中大臣更大的不满。
林音选择这时去柳鸿阁看看,一别数月,这里还和她走时一摸一样。
还没进门,一个绿色的身影哇地扑到她怀中。
“奴婢以为姑娘这辈子也不回来了,呜呜……”
“傻惠儿,好了,别哭了,嗯?”
惠儿破涕而笑:“姑娘一走数月,皇上每晚都会来柳鸿阁,有时待好几个时辰也不愿离去,皇上命奴婢天天打扫这,奴婢也跟着皇上一直等着姑娘回来。”
“惠儿,皇上他……真的天天来这?”
“是的。”惠儿拉着林音进屋,林音一眼看见了自己在桌上放着练字的纸。
“皇上是不是看过这些?”她指着桌面问道。
“奴婢不知道,皇上每次来都让奴婢们离开。”
“好,我知道了。”
林音拿起任意一张纸就是她写过的一些歌词和诗句,这纸薄如蝉翼,象征着她曾被伤过的心,对照着以前的自己,她忍不住笑起来。
目光流转到其余几封纸上,却看见了一个陌生的字体,上面洋洋洒洒写着: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这诗是她那日在宴席上用来比试的《木兰词》,没想到她离开后,楚景翊竟会用写诗的方式来回应她。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纳兰写下这首诗时,也是遣词了太多对爱情容易流逝的无奈与悲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