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芯养了几日,毒已经清得差不多了,加之身体底子好,早就没有大碍。想想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来容氏这儿转转,表表孝心,这便过来了。
容氏见云妨来,很是欢喜,朝着她招招手:“好孩子,快到祖母这儿来。”
云妨点点头,笑着上前,伏在她的膝下,如一只温顺的猫儿。
容氏伸手,抚了抚她的后背,问道:“昨日进宫,感觉如何?有没有说错话?”
云妨正要开口,却被姜云柔抢了先:“祖母,您可真是多虑了。云妨姐姐她不仅没有说错话,还得了皇上和皇后的赞扬,为我们姜府争了光呢!”
容氏听她这样讲,也来了兴致,连声催促:“快说说快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姜云柔便将昨日春日宴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同她说了一遍。
容氏听得乐不可支,拉着云妨的手笑道:“我就说我们云妨丫头与别家女子不同。祖母的眼光不会错。”
“可不是嘛祖母。咱们姜家能有长姐这样的女儿,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姜云柔笑吟吟地应和着。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将云妨捧得是天上有地下无的。云妨听着,神色淡淡的,好容易等她们讲得差不多了,起身朝着容氏福了一福,回了自己的院子。
容氏见她这样宠辱不惊,愈发喜欢得紧。而她身侧的姜云芯,却是脸色阴沉得可怕。
云妨回屋之后,想起了昨日夜里做的那个梦。梦里,她又回到了上一世,那时,萧容还很爱她。
那年中秋,他们到府外赏花灯,猜灯谜,还得了一只木手镯作为奖赏。萧容亲自替她戴上,而后十指相扣,发誓要白头偕老。
他称她娘子,她称他相公。四目相对,再容不下旁的人。
那是神仙都羡慕的时光。
午夜梦回,枕头湿了大半。云妨心里空空的,怅然若失。
此刻,她呆坐在椅子上,那种失落感又将她紧紧包裹。
回不去了,那些时光。她与他,这一世,要形同陌路,各自安好。
啪嗒。
一滴泪落在桌案上。云妨低头,又是一怔。
阿桔看着云妨这样痛苦,忍不住出声宽慰她:“小姐,有什么伤心事,您就同阿桔讲,千万别一个人憋在心里。阿桔虽然只是个小小奴婢,但也不想小姐这样伤心。”
云妨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阿桔,你不用担心我。”
阿桔见她还是不肯说,也不好多问,叹了口气,没有再开口。
再说那姜云芯。她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后,想起方才姜云柔再容氏面前说的那些话,忍不住越想越气,一跺脚,便起身去了蘅芜阁。
门口的下人见她怒气冲冲地来,有些担心,想了想,还是拦着她,说是要通报。
姜云芯嚣张惯了,见如今竟连门口的下人都敢拦着自己,愈发生气,抬脚踢了那下人的肚子。下人吃痛,捂着肚子倒在地上,脸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