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你在暮岁宫到底都看到了什么？”宁心其实许久都没有见过熙贵妃了，就连她的妹妹死在暮岁宫，尸首被锦绣收殓，她都是直接从锦绣手中接的人，不曾见到熙贵妃一面。

可她妹妹的死相那么凄惨，她一辈子都会记得。她知道妹妹在暮岁宫一定受了不少罪。就算锦绣不和她说，她也会自然而然地联想到熙贵妃身上去。

“三小姐，你为什么会同情那么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宁心见她不说话，只能大着胆子又问了一句。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都觉得她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但那些传闻，有谁亲眼见到了？说她杀人，你们有谁亲眼见过她杀人了吗？就因为暮岁宫不停换宫女，还有宫女死相凄惨地被扔出来？”

宁心的眼睛都红了，她咬着嘴唇，半晌才说道，“难道三小姐觉得这些还不够吗？那到底要怎么样，三小姐才会觉得足够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们听到的不过是传言而已，从来都没有人眼见为实。”慕月知道她妹妹的死对她的打击有多大，所以自己说的这些话对她而言不会有什么作用。

在宁心心里，她妹妹就是熙贵妃杀的，这一点不会轻易就被动摇。

“眼见为实？”宁心一愣，她也知道，这两年关于熙贵妃的传闻的确有不少，但从来都没有人真的见过她杀人。

“好了，先不和你说这些了，我得处理好这些药，过两天给熙贵妃送去。你以后离锦绣远一点，她并非是什么好人。”慕月说完，还以为她会反驳，没有想到宁心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你怎么不和我争辩了？”慕月觉得她这个态度有几分奇怪。昨天她还和自己据理力争呢，今天怎么不说了？

“奴婢愿意相信小姐。”宁心的眼中一片坚定，“既然小姐说她不是好人，那奴婢就信她不是好人。只是奴婢不太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些传闻？”

“后宫之中，从来都不只是有恩宠之争。后宫和前朝，向来都是有千丝万缕联系的。想必你也知道，熙贵妃之所以能坐上贵妃的位置，并不是因为她比别的妃子好看，比别的妃子有才德吧？”

宁心懵懂地点了点头，“她会成为贵妃，是因为她是胡将军的女儿。皇上……皇上忌惮将军，所以只能给她贵妃的位置。”

“你倒是一点就通。”慕月笑了起来，“所以啊，既然皇上忌惮胡将军，却又不得不让他的女儿成为贵妃，总要想些办法……”

“小姐的意思是说，那些传闻都是……”宁心愕然，她担心隔墙有耳，所以不敢说出来，“那锦绣姑姑……”

“若是我没有猜错，她才是那个真正的恶人。”慕月冷冷一笑，看着自己被烫伤的手背，“暮岁宫所有不好的传闻，都出自她的手，她的口。虽然在她之前，暮岁宫就已经有不好的传闻了，但你有没有发现，她去了暮岁宫之后，这样的传闻变得更多，也更加具体了？”

如果说之前的传闻不过是空穴来风的话，锦绣到了暮岁宫之后，那里就真的开始死人了。

“所以……我妹妹，不是死在熙贵妃手上，而是……而是死在锦绣姑姑手上？我把她当成恩人，但其实她才是我的仇人？”宁心呜咽起来，踉跄后退两步，差点跌倒在地上。

“不要多想了，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真相的。”慕月的眼底划过一丝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