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联想到什么不好的回忆,浓眉皱紧,忽然手上一软,他低头一看,女孩软软的小手握着他的大拇指,他的目光回到她脸上,“第一次见到你,之所以没给你好脸色是因为你哥蒋大鹏偷了我妈的绿宝石项链,那是我妈唯一留给我遗物。”
这些她都知道的,小脑袋用力点头,“嗯嗯,大叔,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别难过,等我哥出现,我一定会让他把项链交出来还给你的!”
他的指腹摩挲着她的白嫩手背,眼眸透过车前玻璃望向天边,儒雅的面容沾上了沉重,“我妈不是我爸的第一任夫人,我妈是清清白白嫁给了一个二婚的男人。”
傅荣的母亲是一个很朴素简单的女人,出生在小康家庭,爱上傅远国后不顾一切跟着他,哪怕她是因为怀孕后才可以进门的也丝毫不介意,但她的一生却没有她初时想象的那么美好。
不是有这么一句话:我只有一双手,假如用来搬砖的话就不能拥抱你,彼时的傅远国就是这样的一种状态,只不过并不是为了赚钱。
当时的傅家正处在一种转变命运的时刻,哪怕是红色世家,但是转战商海还是很吃力,处处都需要亲力亲为探索,部队出身的他对经商一窍不通,经营初期还耗损了傅家大半家产。
而傅荣的母亲不是名正言顺嫁过去的,层层压力之下,又因为丈夫的漠不关心而失望,最终郁郁而终。
不是所有豪门就是童话,有些悲剧就是豪门酿出来的,她被困在一座冷漠没有生机的宅子,日日以泪洗面,所有痛苦都不能倾述,只能她自己承受。
蒋清梦下车跟着他走进去才真正知道什么叫做高端大气上档次,大门左右两侧有石狮,宅子的外表看起来古旧,可内在繁华,穿过小花园,见到修剪得当的花木,是她只在网上看到的名贵品种。
佣人齐齐颌首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少爷,男人牵着她的手,面无表情迈步走进去。
客厅坐的是那天她见过的姐姐,傅静察觉到有脚步声,这才望过来,“来了。”
“……姐。”她叫得还是有些不自然,眼睛环视着偌大的客厅,每件家具都可以看得出来价值不菲。
傅静却是对她笑了一下,“过来坐。”没去理只要一回家就没给过好脸色的弟弟,多少年了,改变不了他。
傅荣的神情始终寡淡,不开腔,立在客厅中央,挺拔的身形自顾养成生人莫近的气息。
蒋清梦瞧了一眼从进来就一副不爱说话模样的大叔,见他没什么特殊的表情,便乖乖走了过去,看着那套无比高档的红木椅,是她喊不出名字的木质,花纹雕刻精细,很复杂,看不明白图案,但她想大概是寓意吉祥,慢慢走过去,坐下,屏住呼吸。
傅静审视着她,这个女孩出身虽是一般,但瞧着规矩乖顺,倒是容易叫人心生怜惜。
男人踱步过去,站在她的椅侧。
没过几分钟,也许是有佣人上去通报了,一个穿着中山装精神抖擞的老人便下楼了,笃笃的木板声,可以猜想到楼梯是木材制作的。
下来的老人满头黑发,可那面孔的纹路却是清晰可见的衰老皱纹,瞳孔浑浊但犀利直接地朝长相稚嫩的女孩射了过去,皱了皱泛白的眉毛,从上衣兜里拿出一个老花眼镜,带上,细细地打量着齐刘海的小女孩,浑厚地发音,“你就是住在阿荣屋里的那个女孩?”
蒋清梦先是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男人才小心翼翼地回答,“伯伯,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