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日之后,楚侯爷便就再也没有同楚玥说起和肃奕临有关的任何事,仿佛就压根没有这件事发生过一样,但父女二人的心中却都添了一道难以忽视的划痕。
也不知是刻意的避退还是抗洪后期的事务繁忙,楚侯爷回府之后并没有得到休息,而是每日都几乎夜了才回来,否则就是在书房之中处理文书。
就这样持续了好几日,还是因为杜姨娘坐不住了,揪着一日楚侯爷在府的时候非要一家人一道吃晚膳。
侧堂的圆桌上是满满的摆了一桌子的菜,样样都是按着楚侯爷和楚玥的喜好来做的。
“侯爷,咱们许久都没有坐在一起做饭了,今日难得,妾敬侯爷一杯。”众人才落座下来,杜姨娘就举起的酒杯敬楚侯爷。
这话说得确实也让楚侯爷有些亏欠,自打生出了楚青青的事后,就再也没有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了。
自然的,楚侯爷今日也不会拒杜姨娘,抬起酒杯应了杜姨娘。
一杯饮尽,杜姨娘放下杯子,看着坐在对面的楚玥,笑道:“侯爷,这日子过得可真是快呢,一眨眼十几年就这么过去了,大小姐和郡主都长大成人了呢,看着郡主,妾就不由自主的想到姐姐,姐姐在世的时候这晚膳都要一起用,从未嫌弃过妾身份低微。”
说到楚玥的娘亲,楚侯爷的脸色瞬间是沉重了下去。
而楚玥却是眉头微微一拧,看着杜姨娘心中不安。
杜姨娘绝不会无缘无故的提起她的娘亲来,在杜姨娘看来,她的娘亲无异于是她的绊脚石。
而且杜姨娘最是更加清楚她的娘亲在她爹心中的地位,这个时候她应该是想办法讨好她爹以求去她房中才对,这提起她娘亲岂不是让爹想起过去她算计的那些事,等同于自己给自己设置障碍啊。
这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
正是楚玥疑惑杜姨娘这今日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的时候,杜姨娘的双眼竟然湿润了起来,一边用手绢擦拭一边略带哭腔道:“其实妾今日邀侯爷和郡主一道用膳是因为今日来老是梦到姐姐,姐姐在梦里一直说冷,说难受,可我怎么问她都不告诉我是因为什么,看着姐姐那样,真真让人心疼,妾担心是不是在地府吃了苦呢。”
“杜姨娘,这睡梦之事岂可胡言。”听着杜姨娘的话楚玥不免有些动怒,这分明是在咒她娘亲呢。
“郡主,这古来就有托梦一说,若是偶尔,那恐怕是妾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今日经常梦到,妾觉得恐怕是姐姐托梦呢。”
“托梦?若是如此,为何不托梦给我,不托梦给爹,而是托梦给杜姨娘啊?”楚玥反问,这杜姨娘可真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的,照她这么说,在她娘亲看来,杜姨娘倒比自己的夫君和女儿亲了。
“姐姐去世的时候郡主还小,都记不得姐姐的长相,姐姐托梦了郡主只怕也认不出人来,而侯爷阳刚气足,姐姐恐怕无力托梦,所以就只能托梦给妾了吧。”
杜姨娘的说辞倒是处处都能解释,看来是早就想好了的。
楚侯爷虽说压根就不相信杜姨娘,可事关楚玥的娘亲,这心里怎么都是放心不下,万一这杜姨娘说的是真的呢,何况也差不多到那日子了,沉了沉道:“过两日就是夫人忌日了,恐是在提醒吧,让人准备准备,今年给夫人大忌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