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眨眨眼，终于回答了：“晒太阳，我在沙滩上晒太阳，爸爸妈妈去那里吃饭了。”
小小的手指着最近的一家饭馆。
越牙忍不住皱眉。
这是什么父母？把孩子扔在沙滩上自己心大的去吃饭，要不是她还没走，这孩子恐怕命都没了。
她叹口气，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呀？”
孩子笑嘻嘻地说：“我叫墩墩，姐姐叫什么名字？”
“姐姐叫牙牙，姐姐带你去找爸爸妈妈。”
越牙牵着他的手，怕墩墩感冒，先去最近的成衣店把湿透了的衣服换了下来，给墩墩换了身可爱的黄色背带短裤，再叫跑腿帮忙把湿衣服送去了干洗店。
做完这一切后，越牙才带着墩墩去那家餐馆。
“请问——”
到嘴边的话突然止住，越牙惊讶地说：“单游？”
穿着服务员衣服的单游脸色变了变，摇头：“我叫王城。”
示意她不要叫真名。
越牙反应过来，歉意地说：“抱歉，王城。”
摆渡人交换姓名，是一件珍重的事情。
她向单游说明了来意，单游很快带她去店里唯一一对夫妻客人。
这个包厢里桌子上摆着烛光晚餐，高脚杯的酒已经没了，男人女人醉醺醺地趴在桌子上，已然是睡了过去。
这幅样子看的越牙怒气一下子从胸口升腾起来，她问单游：“有醒酒的方法吗？”
单游点头，转手拿了一瓶水，往这两个人头上倒了下去。
这个操作把越牙都看愣了。
啊这，虽然这样确实挺醒酒，但是……
会不会不太好？
两个人哗的一下从桌子上坐起来，摸到脸上的水顿时愤怒地说：“什么玩意儿，泼老子水干啥？”
“我的妆都花了！”
越牙忍着烦躁说：“墩墩我给你们送回来了，下次能不能看好孩子？”
提到孩子，女人最先冷静下来，愣愣地问越牙：“墩墩闯祸了吗？”
男人也静了下来，看了看面前的小姑娘和服务员，开始怀疑自己的儿子是不是真的闯祸了。
越牙严肃地说：“墩墩没闯祸，他很乖，是你们差一点就闯下大祸。”
“你们自顾自地去约会，吃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喝的不省人事，不记得自己的儿子被遗忘在了沙滩上。”
越牙指了指窗外：“现在天已经黑了，知道天黑会发生什么吗？”
女人喃喃自语：“涨潮。”
她的墩墩还在沙子里睡觉，海水一浇沙子就凝实，他一个小孩子根本没力气出来，只能……
眼睁睁地看海水淹没头顶。
女人打了个哆嗦，把儿子一把搂进怀里，忍不住流泪：“乖儿子，妈妈对不起你。”
到底是年轻的父母。
越牙气消了，说：“你们地址在哪里，我刚刚把墩墩的湿衣服换了下来给干洗店了，我让他们给你们送过去。”
这两个人很配合地说了现在的居住地址。
解决好事情后，越牙跟墩墩告别：“墩墩再见，下次见喽！”
“好耶，牙牙姐姐再见，下次带我飞哦。”
墩墩呲着牙笑。
接过来单游递的热水，越牙说了声谢谢，坐在椅子上问他：“你在这里打工啊？”
她倒没想到摆渡人还要在陆地上打工。
单游对她很信任，说：“不是，是帮忙。”
“这家店，是退休的摆渡人开的。”
他眨眨眼看向收银台后躺椅上的老人。
越牙了然地点头，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便开口说：“我这次来，是有一件事情拜托你。”
她心里很忐忑，从上次帮单游找月石她就知道月石对摆渡人来说非常重要，越牙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同意。
犹豫着开口：“你应该不知道，中原地区有个地方叫青都，青都地区的命脉在去年被陨石破坏了，现在厉鬼猖獗，情况非常不好。”
单游则认真说：“命脉，应该是我们这里的龙流，挺严重的。”
在海上，如果一片海域的龙流被破坏，就会造成这片海域的亡魂无法和摆渡人产生联系，无法找到归墟。这些亡魂会让海上发生一些恐怖的灵异事件，造成伤亡，一旦出现这种海域，他们摆渡人就要抽调大量人手去在这片海域监管。
越牙不好意思地说：“我们最近查到了修复陆地命脉的方法，需要用你们的月石作为材料去布下阵法，所以我这次来是来讨月石的。”
“不可能！”
单游的态度异常激烈：“谁都不能带走月石！”
越牙欲言又止。
看来这次任务要无功而返了。
“行吧。”越牙觉得可以试试软态度，“那你可以给我讲讲月石吗？”
顶着单游怀疑的目光，越牙硬着头皮说：“我想看看能不能找到相似的东西代替它。”
单游这才缓和了面色，说：“等会儿我去换个衣服，我们去外面说。”
清瘦的小少年看起来才十五六岁，在老人面前显得格外乖巧，不知道说了什么，在老人点头以后就去更衣室换了衣服。
出来时就是一身黑色打扮。
“走吧。”
越牙跟他出门。
两个人走在幽静的小路上，这条路散步的人很少，隔一段距离会有一个路灯，看起来有些阴森。
单游拎着一个单肩小包，说：“月石是我们在海上引领亡魂的信物，是我们力量的来源，有月石所以我们在海中无往不利。”
甚至说，月石比他们的生命还要重要。
“所以我们是不可能给你们提供月石的。”单游这么说。
越牙摸了摸肚子，尴尬地说：“我走不下去了，可以坐在这里一会儿吗？”
她看了看那条长椅说。
单游无所谓地点头。
两个人坐下来。
越牙火速打开手机点了加急外卖，加了一倍的钱让对方尽快送过来。
成丹后她体内阴气的失控好了很多，起码在没有进食的情况下可以坚持的时间长了一些。
但现在她有一段时间空腹了，就不太确定bsp;单游敏锐地察觉到了她身上阴气的浮动，手上月力聚集提高了警惕：“你怎么会有阴气？”
活人是不可能有阴气的。
“等会儿说。”
越牙等的焦急，终于看到了黄色外卖小哥的摩托车身影，忙过去接了外卖，说了声谢谢就坐下来打开包装。
什么东西？
单游警惕地看了一眼，却愣住了。
炸鸡套餐和好几个汉堡。
越牙顾不上形象，狼吞虎咽地解决了一个汉堡，恢复了些精力，拿过可乐喝了一口。
看出单游的疑惑，她无奈地说：“等我吃完。”
不好意思了。
她真的很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