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满楼咬着牙，有些跌跌撞撞的走过去，柳絮还要扶着莫满楼，却被薛飞止住了。

柳絮看着薛飞，薛飞轻轻的摇了摇头。

关望之看着这个情况，便轻声说道：“你先好好的看看吧，我待会儿再过来为他处理情况。”

关望之说完便出去了，薛飞拉着柳絮也出去了。

现在的夏如玉说好不好，说坏不坏，至少一切生命特征都还在。

其实夏如玉下手轻点的话一切都会好办许多，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夏如玉太急切了些，下手有些重了。

而现在关望之能为他做的，也只是尽力的保持住他的生命特征，为他防止气血不再流失罢了。

现在，莫满楼明显情绪波动很大，虽然让她压制住了，但这个时候，还是让他们好好的独处吧。

“如玉，夏如玉。”

莫满楼不敢动夏如玉其他的地方，便握住他的手轻轻的摇了摇，可是夏如玉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莫满楼慢慢的呼出一口气，眨眨眼，隐去眼低的那点湿气，慢慢的拉开了夏如玉的衣襟。

夏如玉的胸口处，只放了一贴药，此时那贴药也已经被血色染红了，莫满楼轻轻的揭开那贴药膏，便看到血肉模糊的伤口，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见那些翻出的血肉，可见当时夏如玉下手有多果决。

莫满楼像是有些害怕一般，放下那贴药膏，眼中的湿气化成咸湿的泪水滑落。

“夏如玉，疼不疼。”

明明没有人可以回答她，但莫满楼还是哽咽着轻声说出了这句话。

当时的她，明明五感已经渐渐有些消退，但她就是清晰的听见了刀子刺进皮肉的声音，可是夏如玉连句闷哼声都没有。

她几乎可以想象到，夏如玉下手时的果决，她几乎可以想象到，夏如玉强忍着痛呼声的样子。

可是当时的她，却只能躺着。

现在她可以站起来了，可以看见了，可是夏如玉却闭着眼睛倒下去了。

莫满楼捂住自己的眼睛，她跪坐在地，双肩不停的颤动，指缝中的泪水不停的溢出滑落。

她上一次哭的如此痛苦压抑，还是在她刚得知自己重生的时候。

现在，她哭的是自己，那样没用无力的自己。

她不想说对不起，也不想说谢谢，因为那不该是他们之间出现的话。

她想对他说，其实她早就下定了决心，不再离开，她想陪着他，就想待在他的身边，因为她真的，很喜欢他。

可是莫满楼不停的张嘴，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一开口，就是语不成句的哽咽声。

在门外的关望之和薛飞，柳絮，都满眼复杂的看着紧闭的房门，他们听见了莫满楼的哽咽，那没有放肆的嚎啕大哭，而是无比压抑的哽咽。

莫满楼抓住夏如玉得手，想努力的从那上面感受熟悉的温暖，可是那上面只有冰冷。

甚至，给予温暖的那个人反而成了莫满楼。

莫满楼扯开嘴角，有些难看的露出了个笑容。

平缓了好久，才说出一句话。

“以后，换我来温暖你好不好。”

话一说完，眼里的泪水再一次模糊了莫满楼的视线。

明明她是一个无比冷静，甚至近乎于一个冷淡的人。

不管在什么时候，她都可以管理好自己的表情，自己的情绪。

可是在这个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