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筠庭的确有听到一声抽水马桶的声音，他起身走到两个女儿面前，却见季凉霂的右脸有些泛红，凑近了，那针眼显得更加刺眼。

脸蛋是女人最大的资本，他的这个大女儿可是池家内定的儿媳妇，如果容貌毁了，他要拿什么和池家交代？

“凉霂，你这个右脸是怎么回事？刚刚去卫生间之前还没有。”季筠庭恼怒着出声。

在卫生间里，季凉霂见找不到针，便狠狠拧了自己右脸一下，她捂住侧脸，低声道，“没，没什么。”

“大小姐，求求您别在忍让了，我来说。”厨娘站出来，“先生，刚刚在厕所，二小姐见我们找出银针，她恼羞成怒，夺了针丢到马桶里，又借着冲水的时间打了大小姐，我，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大小姐太可怜了。”

厨娘句句诚恳，再配合季凉霂的演技，季筠庭很快就彻底相信了她的话。

啪，

“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女儿？！对你姐姐做出这样下三滥的事情。”这一巴掌比那日用的力气还要大，巨大的冲击力下，季沅沅一个没站稳，直接被打得跪坐在地。

牙齿磕到嘴边，流出鲜血。

可这一切的疼痛不及心口上的万分之一，季沅沅想，她当初出狱之后就不该对这个糊涂的父亲报有什么幻想。

她生来就是孤儿，一个人二十多年，不也照样活过来了？何必去奢望这些遥不可及的东西？黑暗中呆久了的人，终究是不能适应这突如其来的阳光。

“啊，老公，你怎么能动手打沅沅？你，哎，你这样，这个家还怎么能安生啊。”温宁拉过季筠庭，轻轻揉了揉他的手心，帮他减轻麻意。

季筠庭甩开她的手，“这个家就没有一刻安生过！”

季沅沅一句话都没有说，季筠庭越看越生气，只觉得这个女儿已经病入膏肓，实在没救了！赶紧找个门当户对，把她嫁出去算了。

“先生！不是这样的！”王妈见季筠庭转身要走，实在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到他面前。

今天就算夫人把她撵出门，她也要帮二小姐说句话，也算是报了前夫人当年对她的施舍之恩。

“先生，您看看，您看看二小姐的身上。”王妈几步挪过去，她管不了那么多，直接掀起了季沅沅衣服，体血衫下，白皙的小腹、手臂，全都是鲜红的手指印，有些地方青紫得甚至沁出了血。

季筠庭瞪大双眼，“这，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些都是大小姐指使人干的！二小姐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银针，我可以作证。”王妈拉着季沅沅的手，“二小姐，你别怕，就算夫人不在了，但你姓季，你才是季家入了族谱，名正言顺的小姐！”

王妈这句话一出，在场的人都震惊住了。

这么多年，没有人敢提及这件事，温宁封住了所有人的口，可今晚，这件事又被放上了台面。

原来，当年温宁带着季凉霂来到季家，季筠庭原本要让季凉霂入族谱，可季老爷子就是不同意，甚至不肯接纳温宁这个儿媳妇，临死直接放话，如果季凉霂的名字入族谱，那季筠庭别想继承公司，哪怕一个子儿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