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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靳寒回去了,留我一个人在光城的医院,两天后,他交代了公司里的事情,便拖着行李箱过来,然而守在病房里没有超过一周,病**的人就去了,至今我还记得姚女士去世前一天。
她突然像病好了一样,拉着我的手,说了许多我儿时的事情,甚至要出院买票去香港,听老一辈人说过,这叫回光返照,人只有在临死之前才喜欢回忆过往。说实话,现在站在灵堂里,我并不难过,只是觉得心口上有一块大石头堵着,闷闷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肩膀上多出一只温暖的大手,我转头看了看旁边的男人,他的下巴上长出密密的胡茬,这几天,我不肯离开医院,他就在医院楼下附近订了宾馆,每天晚上坚持将我送去宾馆,自己却守在医院。
我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低哑着声音说道,“她这辈子过得好苦,还没来得及享福就这么去了,其实我那时候不应该那么任性的离开家,如果我少忤逆她一点,在她身边,早点发现病情,或许就不会……”
“西西,你记住,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如果,死亡是大自然的规律,没有人可以阻挡,逝者已矣,你能做的就是好好活着,别让妈在另一边还要替你扌喿心。”靳寒抬手擦掉我脸颊上的眼泪。
这几天,我仿佛要将这辈子的泪水都流干一般。
自从外公去世后,郭家这个大家族早就四下分散,又是因为在内陆,过来吊唁的人并不多,舅舅舅妈都没来,只有郭少凛站在角落里,而他身边站着的却是李云飞,他似乎变了许多,头发长长了不少,鼻梁上的眼镜也卸了去。
或许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他朝我点点头示意。
按照丧礼的程序,将姚女士的棺材葬进墓园,一路奔波再加上这几天夜不能眠,我只感觉头脑一阵阵晕眩,这时有个声音在耳边响起,“西西啊,今天晚上的守灵,你就让靳寒来吧,毕竟你怀着身子,可千万不能劳累到了。”
是靳母,她一只手拉着我的手,一边轻轻说了句,如果换做以前,或许我会同意,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感觉内心无比的烦躁,自从怀孕以来,她十句话有九句是让我注意肚子里的孩子,现在连守灵都是。
我皱眉冷声道,“不行,今晚我一定要守灵,这几天靳寒一直守在医院,他的身体也会吃不消。更何况这于理不合。”
“可你的身体也吃不消啊,你看你脸色这么不好,伤着身子,到时候生孩子的时候要受罪,我是过来人,你必须听我的,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
天边最后一丝霞光消失,过来吊唁的人也渐渐离开了,靳母拉着我的手就要往门口走,却被我一把扯开,“我说了,我今晚就要留在这里!”
我的声音突然放大,灵堂里的人的目光全部都聚集在了我身上,就连靳母也吓了一跳,听了我的话,她的脸立刻就沉了下来。
“乔西,你怎么说话呢!一点规矩都没有。”乔炳连几步走到我跟前,却是对着靳母讨好的笑道,“亲家母,这孩子性子不好,你多担待点,西西还不快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