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天花的原因,县衙门前不是夙倾画印象中的威严,还有侍卫守着门,而也是一番死气,萧瑟的风吹着,显得越发的凄凉。萧承徹与尉常和只是对视了一眼,就跟上了。
左右没人拦着,夙倾画一个抬腿就迈了门槛,没走几步就瞧见那县令陈子慕面上也覆着白纱,鬓角生了白发,手里拿着乌纱帽,一身都是皱皱巴巴的官服,正摇头叹着气。想来,也是为天花犯愁的。
“你们是何人?竟敢擅闯县衙!真以为我这县衙里没人了么!”
夙倾画刚要开口,这急脾气的县令上来就是一通指责,夙倾画面不改色,依旧平静的说:“我是大夫,来给洵州的百姓将士治天花的。”
一想百姓将士还在受苦,夙倾画也就懒得与这芝麻县官计较。
“大夫?”陈子慕冷哼哼的笑,“瞧你这文弱的样子,也学华佗扁鹊济世救灾?我可不敢叫你治,别天花没治好,先把你自己搭进去了。还治天花?笑话,天花连朝廷都无计可施,你个区区跟个娘们似的小白脸,还是省点心吧!”
“我既然来治,就能治好。”
“治好?前几个来洵州治天花的医者也是这么说的,结果百姓将士没治好,他们自己倒是先搭进去了!不如你我做赌,看看你凭着你这小身板能在这洵州活几日?哈哈哈……”这县令是真的不信萧承徹和夙倾画,捂着肚子笑出了声,挥挥手就要送客。
没等夙倾画说什么,萧承徹就非常粗鲁的一把抓住县令的衣领,一脚踹在县令的小腿上,道:“尉常和。”
那县令腿一软跪在了萧承徹和夙倾画的面前,连头上的乌纱帽都有些东倒西歪。
尉常和就拿出了夙倾画请来的圣旨,冲着陈子慕就是一通数落:“这是当今圣上钦派来助你洵州渡天花之祸的神医!你竟这般侮辱。若是叫圣上知道了……别说你这不过区区九品县令的乌纱帽了,怕是你这戴帽子的脑袋都留不住了!”
这下陈子慕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惹了不该惹的人,心里直直的后悔,可也没了法子,话已经说出了口,没得机会再重新说的。只得老老实实的匍匐在地上,咚咚的磕头,“是下官不识,下官该死……”
“别再想些乱七八糟的,快带本王去瞧瞧这洵州得了天花的百姓。只有知道了他们的病症大小,才能好好诊断。”萧承徹眼瞥了这陈子慕一眼,也是觉得以陈子慕的心思,也难怪混了这么久,还只是个县官。
“哎!是,是,神医请……”
夙倾画皱着眉头,走过这些病人所在之处,大约不过走了一个来回,自己便已经了然,也想出了解救之法。现在就看百姓相不相信她这个逍遥王侧妃了。
萧承徹很是警惕的跟在夙倾画的后面,生怕她生出了什么事端。
夙倾画寻了个高台,站了上去,手里拿着金晃晃的圣旨,神情肃穆:“圣上下旨!命我前来洵州,为尔等解天花之毒,行续命之事,我虽不才,却唯自负医术,若尔等信我,我自然能救尔等性命!”
夙倾画这些话乍一开口,倒有那么几个百姓围过来观看,一身白衫,有那么几分医者的感觉。又拿着圣上的旨意,都高兴的不得了:朝廷肯救他们了。
夙倾画来的快,说的快,动作也快,先去将那被隔离开的病人住处好生看了看,很是封闭,没有什么窗户,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天窗,四处都弥漫着艾草的味道。这艾草在古代用处确实多,也很有用,可是这一味的用艾草熏,却不给通风,这房间里是怎么都干净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