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传来人声,接着便是沈泰安领着一众祖老进来。都是沈家各门的管家人,一个个花白的须发。一进屋,见着沈熹与沈月跪在灵前,竟有片刻的安静。
“参见县主大人。”
有一位祖老一手揽着胡子,一手撩起衣袍,俯身跪地先给沈熹行了礼。余下的众位祖老都是一愣,若是没人说起这事,还能装作忘记了。可是眼下有人已经行了礼,那便不能装作不知晓。可是要让一群老人给沈熹一个小丫头行礼,也着实有些太为难了。
“各位爷爷先进屋吧。”沈泰安跟在后面,只瞧见一个老人站起来的样子,却是不曾想过是给沈熹行礼。瞧见众人都站在门口,便抬手迎了众人进去,开口道:“娘的灵堂便是设在这里。”
沈熹微微避开身子,与沈月站在一边。各位祖老们纷纷上前上香,开口道:“老夫人,你这一辈子都不容易,眼下在地底下,有没有瞧见老七呀。”
沈熹的祖父在沈家排行老七,沈家的老人一贯都是按这般叫的。说起早已离开的沈家老七,众人心里都是淡淡的哀愁。
“这人呐都是瞧不见眼前的。”方才行过礼的老人穿着一身青色的褂子,是沈家的老二,瞧着便带了莫名的保守。点了两炷香,轻轻插在香炉,开口道:“你前几日还与我说起大丫头我亲事,说起三丫头的两个孩子。怎的睡了一觉起来,便已经去找老七了。”
已经没有人与沈家二爷爷说话了,屋里蔓延着莫名的难过。倒是沈熹瞧着二爷爷这般,开口劝道:“二爷爷,祖母辛苦了一辈子,眼下这是去找祖父享福了。”
话都说这般说的,可是人没了以后到底去了那里,谁也不知道。紧紧抓着眼前的事,才是真的活着。
“哎呦,族老们来啦?”
刘氏跟在沈泰祥身边进了屋,还不等沈泰祥说话,便已经嚷嚷起来。夸张的语气,让屋里的哀愁瞬间消失不见。沈家二爷爷皱起眉头,瞧着刘氏慌慌张张的样子,开口训斥道:“这般慌张作甚?逝人灵前,不知要轻声慢语吗?”
刘氏进门便是被教训,有些蔫蔫的躲在沈泰祥身后。沈泰祥瞪了刘氏一眼,对上沈家二爷爷的视线,开口道:“二叔叔您比生气了,都是我平日没有教育好。”
“你这媳妇没娶好,这是你娘心里的一个事。”沈家二爷爷是一点不留情,直接便说了刘氏着妻子做的不够好,开口道:“以后你娘不在了,你定要好好教育这刘氏。以后的沈家的家业都是要交到刘氏手里,这般提不起来的的性子,怎能当好沈家的家?”
沈家眼下只有刘氏一个媳妇,老夫人没了以后,那所有的事便都是刘氏做主。以前虽说管家权力在刘氏手里,可遇事还是老夫人做主。平日刘氏便只管着府里一点采买,还三不五时闹到老夫人面前评评理。
“二叔叔说的是,您已经给娘上过香了吧。众位祖老这边请,家里还有些事要与给祖老一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