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士钦脚步踉踉跄跄,虚虚披着一件外袍。一张脸面色惨白,强撑着身子上前,行走间有几分摇摇欲坠。
杜若跟在后面,想伸手扶一把,却碍着主仆有别,只能急急开口道:“世子爷,您小心些。”
“熹儿,你过来。”周士钦四肢无力,在摔倒前一刻扶上一边的柱子。抬眸瞧着沈熹,开口道:“过来我身边。”
沈熹上前几步,立刻脱离了陆秉。瞧向周士钦的眸里都是关切,开口道:“世子爷现在如何了?”
“我无事。”搭上沈熹的手,周士钦这才有了一丝笑意。眼里冰霜徐徐融尽,瞧着眼前女子,开口道:“你怎不穿件披风,这夜里露重,可别伤了身子。”
陆秉站在廊下,瞧着沈熹一步步去了周士钦身边。袖中一双手握紧,几息后才渐渐松开。面上都是笑意,语气却是一片冰冷,开口道:“外人还谣传世子爷受了伤,看来世子爷这是丝毫没有影响。世子爷还是多注意些,不要这般放纵自己。”
陆秉暗暗嘲讽周士钦病着身子,若是油尽灯枯,便不要牵扯沈熹。早日找了陛下,还沈熹一个自由身。
“我自是无事,反倒是陆公子,喝醉了酒便找不到回家的路,这可不好。”周士钦一手紧紧拉着沈熹,一手扶着廊下木柱,开口回道:“以后陆公子成了亲,这陆夫人找不见你,可如何是好?”
周士钦也不是个吃素的,陆秉这般暗示,岂有不明白之理。有人只能暗暗说话,周士钦与沈熹可是有正经身份的。便直接开口奉劝陆秉,不管什么时候,陆秉都会娶亲。与其关心别人,好不如瞧好自己的屋里事。
柳月已经拿了披风回来,见着周士钦与陆秉对立,一时竟愣在原地。沈熹也不是个愚笨的,听出了这唇枪舌剑的紧张。转头瞧着陆秉,客气又疏离的开口道:“今日天这般晚了,我也不便留公子说甚。还请陆公子注意安全,我便不送了。”
站在两人对面,沈熹心里有说不出的怪异。一个是上辈子的夫君,一个是这辈子的相公。古语云一女不侍二夫,沈熹脑中一且都是乱的。虽然明白周士钦的好,却始终过不去心里那道坎。方才陆秉那举动,沈熹已经忘了处境。虽心里不喜,却不敢拒绝。直到周士钦出声,沈熹才回了神。
“世子爷,我扶你进屋。”沈熹心乱如麻,凑近周士钦身边,嗅到浅浅的血腥,这才敛了一片心思,开口道:“这院里风大,我竟有些晕的厉害。”
两个丫头直接上前,柳月的披风披在沈熹身上,遮住了两人交握的手。周士钦瞧了眼陆秉,带着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凉意。
陆秉斜斜靠在廊下,瞧着沈熹扶了周士钦进屋,手中一只木簪“啪”的一声断成两截。
周士钦进了屋,便已经支撑不住了。摔在一边的椅子上,大口喘着气。
“杜若,你快去坤和公府。”沈熹急急吩咐一句,带着前而易见的着急,开口道:“柳月你去大一盆热水。”
周士钦虽然没了力气,瞧着沈熹的眼里却是一片温柔。听着沈熹一边吩咐下人,轻轻笑起来。
“你笑甚,可是有甚不舒服的?”沈熹已经扒开了周士钦的后背,白色亵、衣上都是血迹。抬手轻轻脱下,手下的身子随着周士钦的笑,浅浅震动着。沈熹忽的便来了气,冷声开口道:“好待在家便好,这般样子还跑出来作甚?”
“我醒来见不到你,心里不安的很。如今见了你,这不舒服倒是少了几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