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熹一直都知道,陆秉不是个好的。
上辈子沈熹非要退了周家的亲,誓要与陆秉厮守白头。沈明容曾告诉过沈熹,撞见陆秉进出春风楼。
当时沈熹还在记恨沈明容,只觉得沈家所有人都阻拦自己。沈明容更是歹毒,想出这法子来害陆秉。
今日想想,即便沈明容真是说了假话,沈熹也不能用歹毒来说胞弟。
只有一句往事不堪回首了,别的说甚都没用。
“熹姐姐。”周墨茵并未注意到沈熹的跑神,只垂着首,语气带着忧郁开口道:“我知道男子都有三妻四妾,我爹没有是因着心中全是我娘。以前我一直以为,陆家哥哥也是这般,愿意为了心中的人放弃别的姑娘。不曾想过,他虽没有妻妾,却是有整个燕京的娼妓姑娘。”
沈熹失笑,只觉得周墨茵可爱。就这一句整个燕京的娼妓姑娘,还真不足以描述陆秉。陆家公子不仅爱女色,还不放过男色。
若是周墨茵知晓了,并不会有今日这般纠结。
“陆家公子非良人。”沈熹拍了拍小姑娘的头,出言安慰道:“你生的这般好看,家室又好,不必为了一个陆家公子伤心。”
周墨茵有些委屈,抬头瞧着沈熹,两只眼睛兔子般通红。张嘴回道:“可我曾欢喜了陆家哥哥那般久。”
沈熹不知该如何说,幸好周墨茵还小,并不曾真的把陆秉放进心中。
不像上辈子的沈熹,为了一个陆秉。与整个沈家为敌,搭上了外家所有人的性命。最后落得个众叛亲离,孤孤单单。
“你晓得什么的欢喜吗?”沈熹望着远处,目光悠扬。
周墨茵带着一丝哭腔,开口道:“就是我发间落了一朵花,陆家哥哥帮我去掉时,眼里的笑意。”
沈熹以往只觉得陆秉不是好人,此刻却觉得这人阴险了。对着见不得几个外男的闺阁小姑娘,不懂得保持男女大防?这所作所为,只怕不是简简单单的去掉发间落花吧。
“我与陆家公子不熟。”沈熹真心厌了陆秉,开口道:“只知晓他爱送姑娘家礼物,比如我二姐姐的五彩琉璃鱼瓷,还有倩妹妹的梅花簪。”
周墨茵忽得起身,从一众盒子中翻出来一只。素手轻扬,盒中赫然躺着琉璃制品,一尊五彩琉璃蝴蝶戏花的器物。
这礼物若是周墨茵之前见了,定会觉得欢喜。如今听了沈熹的话,再看这琉璃蝴蝶,只觉得刺眼。
“哗!”
盒子带着五彩琉璃摔落在地,碎片四溅。周墨茵快步扑向沈熹怀里,整张脸紧紧埋下。
很快沈熹便觉得衣裙带了一丝湿热,只怕是周墨茵的泪浸透了薄衫。
周墨茵没有出声,只是时不时抽着肩膀。沈熹爱怜的拍着小姑娘的背,轻轻安慰着。
“郡主,快开宴了。”
小丫头敲门,开口道提醒周墨茵别忘了时间。
“知道了。”周墨茵这才从沈熹怀中出来,妆发都乱了,眼睛湿漉漉的,瞧着便是一副刚哭过的样子。
沈熹虽然妆发还好,衣裙却是毁了大半。浅黄色的斜襟裙子,胸口一片都湿了。
两人对视一眼,不禁被对方逗笑。
“快去梳洗一番吧,时间要来不及了。”沈熹瞧着周墨茵。小姑娘的样子着实狼狈,时间很紧了,必须得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