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医顿住步子,瞧着眼前哭泣的少女,不禁低声安慰道:“二夫人伤了心口,老夫真的已经无力回天了。”
王太医嘴里说着,慢慢抚下沈雪吟的手,安慰道:“节哀顺变。”
“留步。”沈熹忽得出声,引了太医的注意。
王太医瞧着沈熹,面色一变,眼里闪过恍惚,开口道:“三夫人?”
李云锦是沈泰安的夫人,可不就是三夫人。
“冒犯了,姑娘同三夫人长得相似,我一时瞧恍了眼。”
王太医曾同已故老王太医来过沈家,替后宅一位夫人瞧过病。那夫人是真的美,让人记忆深刻。许是已经卧床太久了,整个人白的透光。好似阳光一照,便会消散在天边的仙子。
那夫人很虚弱,身上带着一股暗香。老王太医瞧不必那夫人的病,只说没有多少活头了,王太医记了许久。后来多方打听,得知那夫人是沈泰安的正室。
不过半载,沈家三夫人便没了。王太医惋惜了许久,那般仙女似的人,终究不属于人间。
“你说的我娘吧。”沈熹悠悠一笑,开口道:“当年你给我娘瞧过病?”
王太医点点头,止不住的惋惜,开口道:“当年未瞧出来三夫人得了甚病,太可惜了。”
也不知道是可惜李云锦,还是可惜没法治这疑难杂症。
沈熹一字一顿,回道:“我今日便告诉你,我娘中了毒,南岸独有的栗明散。”
王太医不懂沈熹的意思,却明白了三夫人中的毒,只愣愣回了一句。
“我知晓了。”
刘氏这才赶到,只来得及瞧见王太医离开。
“怎了,给你娘开好药了?”
沈雪吟本来还强忍着泪水,听了刘氏的话,顿时爆发。整个人扑到刘氏怀里,哭着回道:“大伯母,我没有娘了。”
徐氏没了,沈雪吟再也没有娘了。如今的沈家,只有沈明扬是沈雪吟最亲的人了。
好端端的人就没了,今日赏花宴还刘氏还同徐氏说话,两人为着上甚茶闹得不欢而散。
刘氏只听得安宁居出了事,因着二人白日里争吵,便不曾直接过来。现在沈雪吟说徐氏没了,不过一个时辰,人便死了。
“如何没了?”
沈雪吟这才被提醒,转头狠狠瞧着沈熹,开口道:“沈熹,你来我娘屋里作甚?”
沈熹扬起桌上画,幽幽一笑,回道:“来给二伯母送画。”
如今徐氏已经死了,沈熹不管怎得说,都是个无法证明。
“长倩,你说。”沈雪吟见沈熹这般淡然,一时没了主意。忽得瞧见了沈长倩,话锋便对准了柔弱的小白兔。
沈长倩先是瞧了眼沈熹,这才低低回道:“我同三姐姐来给母亲送画,母亲,是自己伤了自己的。”
只是单纯送个画,徐氏何必弄伤自己。众人有了疑问,抬眼瞧着沈熹,等着一句解释。
沈熹一直知道,沈家没有好人。果然就是这小白兔,内里也是黑的。
“你不妨瞧瞧二伯母?”沈熹出言提醒,好心好意劝道:“二伯母定放不下你,你去帮二伯母闭眼吧”
沈雪吟从小养在闺阁,从未见过死人。就是知道屋里躺着徐氏,是对自己最好最亲近的人,也不免心中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