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恣怀揣着满腹疑惑，手中舀了勺鸡汤入了嘴。

鸡汤鲜美，可她的心思显然不在这身上。

忙碌了一天的牧师傅，回启辰殿时，便见她差点把那勺子怼到了自己脸上去。

当下微微摇了摇头，手一挥，长恣手中的勺子倏地不见。

再“啪嗒”一声轻响，重新落回了瓷碗中。

被这声音惊得一清醒，长恣抬头瞧了他一眼。

就那么极其稀松平常的一眼，就自顾自地继续忙着自己脑海中想的事情去了。

牧幽倒是稀奇了。

随手给她夹了块单笼金乳酥，尝试性地放在了她的嘴边。

下一秒，长恣张了嘴，将整块都给叼了走。

牧幽：“？”

看他是不愿意的，吃倒是又愿意上了？

此时的长恣，面无表情地嚼啊嚼，脑海中却不停地飞速旋转着。

若真如皇后所说那般，皇上炼小鬼替他谋划，那他何须一开始便去寻皇后母族？

皇上看起来分外疼爱荣贵人，也对皇后心中有愧，那为何还要将鬼祟栽种于她们二人身上，让其饱受折磨？

说不通，真说不通。

长恣转过头来，突然问道：“你说，这除了咒怨之外，还有什么方法能够不近人身又能让厉鬼缠身的方法？”

“这会儿不板着张脸了？”

长恣满脸困惑奇怪：“我何时板着脸了？我方才是想着今日皇后同我说的事……诶，别打岔。”

牧幽不常吃东西，他早已辟谷，慢悠悠地喂了她一口春笋，这才落了筷子。

语声轻飘：“同你这肉身一般，体质特殊者，自然会更容易被鬼祟缠上。”

他话中意有所指，长恣一下子仿佛被点醒了一般。

满腹狐疑地眯了眯眼，扭过头上下盯视着他。

好半晌，才得出一个十分中肯的结论来。

“老狐狸，你今日是不是查出来了些什么？”

牧幽眼中含笑，不紧不慢地和她扯开话题，像是在故意逗她似的。

“这御膳房做的小天酥，似是用鹿鸡同炒，味道不错，你再尝尝？”

可长恣一下子好奇的那股劲儿就上来了，总觉着牧幽一定藏了些什么事没和她说。

熟稔地扯出他的袖子，一点一点地往上扯搅。

“哎呀，牧幽哥哥，你就和我说呗？”

牧幽长眉微挑，伸出了根食指将她凑过来的脑袋给往后抵去，惹得她口中一阵“诶诶诶”的怪声。

“无事老狐狸，有事好哥哥，”牧幽微微咬牙，在她额上点了两下，“你倒是本事得很。”

长恣立即松开了自己的两爪子，似冤似恼地瞧了他一眼。

“咱们都这么熟悉了，还分这么开做什么？”

牧幽瞧她，桃花眼中略有一闪而过的情绪。

“今日，我去了趟国寺。”

长恣歪了脑袋，提起国寺，她的脑海里只能冒出来那个皇后诞下死胎之夜时，那个慈眉善目，还帮衬着她说话的那个方丈。

“原先以为是那荣贵人身上的鬼祟之气被皇帝沾染，实则是他自己也豢养了小鬼。”

闻言，长恣点头，附和道：“皇后也是这般说的，话中意思怕是皇帝想要杀人灭口。”

明晃晃的，她在牧幽的脸上瞧出了“不信”二字。

好吧，她也不信。

“主子~~~”

这神奇的拐了三四个弯的音调。

姜婌一路疾驰，脸不红气不喘，神情之中明显还有些惊奇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