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色浓稠,还泛着一股浓浓苦味。
长恣几乎是憋着一口气才喝完的,那表情姜婌看着就发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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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倾盆而下,暴风骤雨,猝不及防的地,叫人沾湿了大半的外衫。
姜轻刚换好了衣衫,府中的下人便仓皇来报。
“大人,外头金姑娘求见。”
“知道了,”姜轻略微按了按眉间,有些疲乏,“将人带去前堂。”
前堂内。
雨帘下水珠淅淅沥沥,远处青山遮翠。
金诗瑶目光眺望去,便能见那国寺佛塔,金黄殿顶后传来一声又一声悠远的钟磬声。
直到身后传来不急不缓的脚步声,金诗瑶连忙转过身去。
便见姜轻手中持着一把油纸伞,站在阶前,一袭青衣,温润公子模样,面庞平静。
“金姑娘。”
金诗瑶眸光微晃,最终低下头遮掩去了神色。
冷不丁地便跪在了姜轻的跟前,虽求人却脊背挺直。
好一副宁折不弯的倔强模样。
“还请姜大人看在花冠楼一恩上,帮我一忙。”
手中油纸伞自有机敏的小厮取过抖水,姜轻垂落下双手,漫步般于她身旁错过。
稳坐于高位之上,一杯滚烫的热茶正好能够缓解他方才受的那些寒气。
抿了一口,通体温暖。
余光一瞥,见那金诗瑶还始终跪着,话语微顿。
“若本官没记错,金姑娘央求入宫面圣时也是这番话。”
话语中暗含讽刺:“本官方才还以为是记错了呢。”
金诗瑶握紧了拳头,又松开,双手交叠着抬高于眼前。
“只要姜大人再帮诗瑶这一次,往昔种种皆一笔勾销。”
一礼毕,金诗瑶胸有成竹,镇定自若:“姜大人不是还想知晓令姊下落吗?我都可以告诉你。”
上好的釉瓷茶器被姜轻随手放置于一旁,他眼眸微眯,死死地盯着金诗瑶,仿佛是想要看透她到底是想耍什么花样。
好半晌,姜轻这才轻轻移开了目光,半讽半嘲:“金姑娘当真是好手段。”
——这算是答应了。
金诗瑶伸手按在旁的梨花桌边,这才缓缓地起了身。
姜轻抬了眼,虽然现下他们之间是合作关系,但也懒得捏造出一副好脸色来。
“金姑娘想要做什么?”
“我要一味炼药的药引,整个姜国只有皇帝私库里有。”
闻言,姜轻嗤笑:“恕本官多提醒你一句,本官这官职还是因着姐姐拜入天骄宗才换来的五品官,今日将你们带于皇上面前已是竭尽所能。”
话里话外皆都在讽刺金诗瑶这异想天开的本事。
金诗瑶快步走到堂下,将那珠帘掀开,瓢泼大雨之下,金诗瑶遥指着那处国寺佛塔。
“姜国皇帝善佛,国寺方丈也可拜朝入官,得一个三品官。若姜大人真心甘情愿做一个小小五品官的话,也不会将私府立在了此处。”
这处地界三不沾,不沾人烟、不沾官僚、不沾皇戚,是个官员都不会来的地方。
可偏偏姜轻在此处一住便是七八年。
姜轻紧了紧手中物什,探究的目光在金诗瑶身上一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