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独特的兴趣,有自闭症的孩子可能会对一般的玩具或者电视不感兴趣,但是对一些非玩具性的东西又很想向往,比如说来回转动的电风扇,遥控器,收音机……他都可以保持几个小时甚至是一天的浓厚兴趣和关注度。”
张母拼命地点头,“对对对,我家国兴就是喜欢拆东西,第一次拆遥控器是四岁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一把小螺丝刀,把遥控器都给拆开了,就是没组装上,后来我看他喜欢玩,就买了两个遥控器,他自己拆开就能组装上了。”
“裴老师,我儿子不是废物,他长得这么乖,也从来不乱跑惹事儿,能在家里安安静静地坐上一整天怎么能是废物呢,呜呜呜。”
总算遇到了理解他们的人,张母哭了起来。
一看嫂子哭了,老伴娘的眼泪也不藏着了,拿起一块手绢儿一个劲儿地抹着。
姐姐嫂子结婚很多年才盼来这么一个儿子,没想到病得这么严重。
她上前一步想要拉住张兴国的手,孩子却像是受到了刺激似的,突然恐慌叫了起来。
然后就开始打自己的脑袋,还频繁地眨着眼睛。
“完了完了。”
张父拍了拍桌子坐在来呜呜地哭上了,“这孩子啊,总这么打自己,本来脑子就有问题,我怕他把自己打得连自理能力都没有了,等以后我老了死了,谁照顾他啊。”
裴清卓看向张父,见他哭得很伤心的样子,心底微微的触动。
他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他当时耳膜穿孔,耳骨破裂时,他爸也这样难受过,为他掉过眼泪么。
印象来,好像他被警方从歹徒手里救出来后,好几天没有见到父亲。
等他风.尘仆仆的赶来时,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同事。
还跟人家笑着说要去喝一口。
都是父亲啊,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差别。
为了救别人儿子,不惜毁掉了他的前途,甚至是生命,都无所谓么?
他拿起纸巾推给张父,“这种是重复的刻板行为,需要早期干预治疗。”
张父擦擦眼泪,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站起来尾音都在颤动,“那要怎么资料啊,裴老师,你能不能当我儿子的老师,只要你肯教他,你让我怎么都行,我给你当牛做马的伺候你。”
裴清卓摇摇头,“不用,我和希茹开办聋哑学校的宗旨就是帮那些聋哑儿童,和这种星星的孩子。”
“之前在我们学校时,有这种康复训练班,这样吧,我再跟孩子接触几天,看看出一个教案来。”
老伴娘一听总算松了口气。
张兴国的父母对视了一眼,激动的眼泪哗哗地往下涌,直接给裴清卓跪下了。
裴清卓被吓了一跳,站起来想要去搀扶,但是腿疼的她倒抽了一口凉气。
一旁看热闹的裴熙澄和裴谨和赶紧过来,把裴清卓扶起来。
“我们弟弟做好事儿不留名,要谢以后谢吧,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就此,汤镇的聋哑学校收了一名自闭症儿童。
消息没多久就传开了,十里八乡的自闭症儿童加起来也得有二十几个,家长们全都涌了过来。